男孩大抵也猜到了她不記得自己,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聳聳肩笑笑說:“我應該算是你師兄,我們在徐教授的辦公室見過幾次。你急匆匆的,估計不記得了。”他說完抓了抓後腦勺說,“看你魂不守舍的我就跟上來了。在樓道那邊聽到醫生說你在發燒,就順便去買了退燒藥和早餐。阿姨還好嗎?”
周合確實完全沒有印象,聽到他提起徐教授來鬆了口氣兒,從善如流的叫了一聲師兄,說了句沒事了,又向他道了謝。
男孩往病房裡看看,擺擺手讓她別客氣,這才將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說:“我在這兒替你守著,你先去洗漱一下吃點兒早餐把退燒藥吃了。”頓了頓,他又解釋:“退燒藥空腹吃很傷胃。”
周合出來得急,完全就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她吶吶的說了句好。到底還是不願意麻煩人,說:“師兄你早上沒課嗎?”
徐原寧唔了一聲,說:“請過假了。”他倒是自來熟得很,自己就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趕緊去吧。別待會兒燒成烤蝦了。”
周合這下只得應了句好,匆匆洗漱去了。
這位師兄是樂於助人型的,周合吃了早餐吃了退燒藥,他又讓她睡會兒,說是戚姨醒了會叫她。
周合哪肯再麻煩他,連連的道謝說不用。
徐原寧倒也沒有堅持,從雙肩包裡拿出了一張紙和筆來刷刷的寫了一個號碼給她,說:“咱們好歹也算是師兄妹,我時間閒,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周合老老實實的接過了紙來,說:“師兄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
徐原寧璀璨一笑,衝著她眨眨眼,說:“我什麼時候都有空,不過你倒是挺忙的。”
周合的臉一紅,他已揮揮手轉身瀟灑的走了。
戚姨醒來時已是中午,知道家裡的情況,江醫生並未給她開住院。檢查了一番後讓按時吃藥便讓回家靜養。
戚韻並不願意耽擱周合的課程,一回到家就催著周合快回學校。說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清楚,醫生說沒事了就沒事了。
周合哪能放心離開,堅持熬了粥。又去巷口的水果店買了水果,拎著去隔壁道謝,並拜託肖奶奶幫忙照看一下戚姨,有事請她給自己打電話。
隔壁的肖奶奶是老好人了,點頭應好。知道周合她們過得拮据,並不肯收下水果。讓周合放心回學校,她會經常過去找戚姨嘮嗑。
周合再次的道了謝,堅持留下水果。回了家裡細細叮囑戚姨一定要按時吃藥,別再熬夜做刺繡,這才去坐車。
她早上那會兒吃了感冒藥和退燒藥,高燒並沒有完全退下去。又反覆了起來,頭昏沉得厲害,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在雲端似的。
額頭上一片滾燙,周合知道是又燒起來了。她倒也不急,打算回宿舍後加大劑量退燒藥的劑量。
車子一路走走停停,到學校時已經六點多了。她這一整天並沒有吃什麼東西,雖然沒胃口,仍是去食堂打了一份飯帶回宿舍吃。
上了樓,宿舍的門是虛掩著的。周合才推開門,何蜜就撲了過來。激動得哇哇大叫的說:“阿合阿合,任教授是一帥大叔哇。實在太有型太有型了。”她的眼裡冒著星星,臉上是一臉的崇拜,激動的繼續說:“今天禮堂那邊都快要擠爆了。好在我去得早,才佔了一個好位置,得以瞻仰任教授的盛世美顏!”
她顯然是激動得不行了,壓根就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話鋒一轉,又說:“還有還有,任教授的老婆非常年輕非常非常漂亮,完全可以出道去做明星了!聽說比任教授小了十幾歲呢。今天任教授演講完還上臺獻了花。撒了好一大袋狗糧!”
周合的頭昏沉得厲害,何蜜還要說什麼,她擠出了一個蒼白的笑來,說:“抱歉何蜜,我還有兼職……”
不待何蜜說話,她便匆匆的出了宿舍。她一直奔出了校門,這才發覺從食堂裡打包的便當還拿著。
街邊華燈初上,她再也沒有胃口。將便當輕輕的放在路邊的乞丐面前,就那麼茫然的走著。
她沒有可去的地方,走了許久之後停了下來。在邊兒上的便利店裡買了幾罐啤酒,坐到廣闊的廣場中央埋頭慢慢的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