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得很快,不到五分鐘就下來了。他像模像樣的拿了一個酒店裡的本地旅遊策略的小冊子,告訴周合去這邊的小吃街。
他雖是換了休閒裝,處在人群中仍舊是格格不入的。周合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小吃街離這邊有些遠,周合到路邊便要去攔車。黎裴遠叫住了她,若無其事的說:“就坐公車就行。”
這時候是晚高峰,公交車很擠。周合倒也由著他,應了一聲好,往公交車站去了。
黎裴遠大抵是從未坐過公交車的,見著車上煮餃子一樣擁擠的人群臉色雖是沒變,但額頭上卻冒出了細細的汗來。找不到可以抓的地兒,他站得是極費力的,但仍舊是極力的護著周合。想將她與人群隔開些。
周合早已習慣已能為自己找一個能穩住身形的地兒,回頭衝著要努力護著她的黎裴遠笑笑。
她瘦瘦弱弱的,小時候臉上的嬰兒肥早已不見。如果,如果不是早調查過,在這樣的人群裡遇見她,他未必能認出她來。甚至無法把她和那個小小的,或是在彈古箏,或是在背詩練字事事有人操持的女孩兒聯絡在一起。
黎裴遠的心裡驀的就一疼。雖是站得極為費力,仍是衝著周合露出了一個微笑。
兩人擠了五個站才下了車,黎裴遠的鞋上被踩了好幾個腳印,額頭上的發被汗水打溼,已有些狼狽。
小吃街就在對面的街上,周合帶著他走了過去。在街口便問道:“您想吃什麼?”
街上仍舊是人頭攢動,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一整條街都充滿了油煙以及各種調料的味兒。
黎裴遠大抵是想努力的融合進這樣的場合中,衝著周合笑笑,說:“吃什麼都行。我不太熟,你做主吧。”
周合應了好,一路都買了特色的小吃給黎裴遠。
他顯然是吃不慣這種食物的,但臉上並未表現出來,周合遞過去的他都慢慢的吃了。兩人最後在一家砂鍋煲店停了下來,周合詢問過黎裴遠點了兩份酸湯肥牛粉絲煲。這是這條街的一大特色。店裡的桌子椅子以及擺到了門口的道路上。
剛好有人走,兩人就在路邊油膩膩的小桌坐了下來。黎裴遠環視了一下四周,說:“我去對面買瓶水。”
他說著起身便往對面的小超市。和在外邊兒的老闆娘說了幾句後很快拿了兩瓶水走了過來。擰開瓶蓋遞了一瓶給周合。
暗黃的燈光下夜色熱熱鬧鬧的,黎裴遠忽的就生出了恍惚之感來。
服務員沒多時就將酸湯肥牛粉絲煲送過來,周合便從一旁拿出了一次性的筷子,將毛刺剔了之後遞給黎裴遠。
黎裴遠的胃口顯然不如她的好,粉絲很燙,他要吹好幾下才敢吃上一口。周合則是吃得很快,沒多時便吃去了半碗。她頭也不抬,稍稍的喝了幾口湯後又繼續開始吃了起來。她砂鍋裡的粉絲吃完,黎裴遠的那一碗幾乎沒怎麼動。
黎裴遠故作輕鬆的笑笑,說:“有點兒燙。”
他說著埋頭又繼續吃了起來。
他吃得是極費力的,好一會兒那砂鍋裡的粉絲看著仍是沒什麼變化。周合在默默的看著,直到隔壁桌後來的人走了,她才說:“吃不完就別吃了。會吃壞肚子的。”
黎裴遠的動作微微的頓了頓,還未說話她就已起身去買單去了。
兩人回去時已是九點多,吃了太多的油膩的東西,周合走到街口時在路邊而的店裡給黎裴遠買了一杯鮮榨的果汁。她自己仍是拿著他買的那瓶水。
這次並未再坐公交車,周合站在了路口便開始攔車。兩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周合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站了會兒,才淡淡的笑笑,說:“您回去吧,別再過來了。”微微的頓了頓,她抬起一雙烏黑的眼眸看向了黎裴遠,繼續說:“您也看到了,我……早已不是當初的阿合了。”
她和以前的那個阿合,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同樣,也再也回不去。
她說著故作輕鬆的笑笑,眼眸裡是平靜的,並沒有任何的悲傷以及其他的情緒。平靜得就像是置身事外的人。
黎裴遠的喉嚨裡乾澀無比,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隔了好會兒,才低低的說:“對不起。”
他的神色悲傷。
周合沒有去看他,微微的笑笑,說:“您看,我現在也過得挺好的。您不用擔心,真的。”
她的語氣是認真的。周旋在無數的兼職之間,她並不覺得不平。
黎裴遠的神色更是悲傷,周合稍稍的頓了頓,又繼續說:“也許,您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