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面容英俊,手中黑色的雨傘罩在周合的上方。朦朧的光暈中有如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
周合許久也未反應過來。男子的手又往前伸了伸,大抵是以為她被嚇傻了,這次隨即就伸手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他薄薄的唇微微的勾了勾,漫不經心的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嗡嗡的耳鳴中周合聽見他說:“你這不會是打算賴上我了吧?”
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帶了些戲謔。
周合還沒說點兒什麼,那被他踢倒在地上的一劫匪握著刀從他的身後撲了過來。
周合的心眼提到了嗓子口,那句小心還未說出口,他就像身後長了一隻眼似的,一個迴旋踢乾淨利落的掃向了那劫匪。
劫匪哀嚎了一聲,重重的撲倒在了地上。這次他卻沒有就此罷手,上前了一步,一腳將那劫匪手中的匕首踢到了一邊,那軍靴重重的落在了那劫匪的手上。
他側臉的線條在暗黃的路燈下一片冷峻,茫茫的雨聲裡似乎能聽得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另一劫匪也還算是義氣,見到這一幕立即便爬起來撲了過來。這次他出手更是快,周合還未看清,爬起來的劫匪就倒地抱著膝蓋哀嚎了起來。看樣子應該是骨頭碎了。
他仍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伸手整理了一下袖口,挑了挑眉,懶懶散散的說:“這下連報警都省了。”
雖是未見血,但那倆劫匪的腿和手,以後恐怕都不能恢復如初了。雖然是自作孽,但他的手段不可謂不殘忍。在冰冷的雨夜裡不由讓人毛骨悚然。
周合的喉嚨發緊。他已像沒事人似的走了過來,往隱沒在黑暗裡的合歡街的方向看了看,漫不經心的問道:“從裡頭出來的?”
周合太知道他這句‘從裡頭出來的’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出現在合歡街的女人,就只有一類人。
她下意識的就要解釋,但男子卻並不等她回答,朝著她走了過來。
也許是那倆劫匪的慘叫太過於深刻,她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一步。男子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伸出手拿過了她手中的傘,傾身靠近,似笑非笑的說道:“放心,我和他們的不一樣之處,就是從不強人所難。”
他說著低下頭,掃了掃周合那身溼透的衣服。
燈光雖是昏暗,但少女曼妙的身體卻在緊貼的衣服中顯露無疑。
周合的臉轟的一下就紅到了脖子根。
男子很快收回了視線,往前走了一步見周合沒跟上來,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難道打算以那麼一身從這邊走出去?”
這邊的治安歷來便不好。周合是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狽的,無論是回家或是回學校,那麼回去都是不行的。
她沒有吭聲兒,跟上了程洝。
走得近了,周合才發現不遠處停了一輛車。程洝徑直走了過去,拉開了車門。
車內一股子的煙味兒還未散去,周合的腳步微微的頓了頓,埋頭坐進了車裡。
程洝上了車,視線不知怎的落到了她懷中抱著的揹包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視線停頓了片刻,伸手從一旁的煙盒裡拿出了一支菸來點燃抽了一口,側頭看向了周合,要笑不笑的說:“生意麼,和誰都是談。多少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