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題有些沉重,她一時沒說話,點了點頭。
程洝並未說任何安慰的話,稍稍的頓了一下,拉開車門上車了。
周合在外邊兒站了好會兒進屋時戚姨已經開始做刺繡了,周合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輕輕的說:“我正好放假在家,過兩天叫戚京然回來吃飯您看好嗎?”
什麼都不怕,就爬萬一。
戚姨顯然也已經想到了,微微笑笑,應了一句好,又嘆了口氣,說:“也好久沒見著她了,不知道她……”
她說到這兒沒有再說下去。
周合壓根就不敢告訴她由羅凱文鬧出來的事,擠出了笑容來,說:“應該過得還行。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您救別擔心了。”
戚韻點點頭,沒再這話題上繼續下去。
周合還未給戚京然那邊打電話,程洝就先打來了電話。說是結果已經出來了,賈醫生要求要和她面談。
周合忽的就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來,在電話裡應了聲好。剋制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是程洝過來接她的,他並未到宅子這邊來,在巷口等著周合。
周合一路都是魂不守舍的,下車時還差點兒摔了一跤。兩人到時賈醫生開會去了,周合焦躁的在走廊的椅子上坐著,一直盯著走廊入口方向。
賈醫生差不多半小時才回來,看見周合和程洝在也不驚訝,點點頭便進了辦公室。
周合跟了進去,程洝卻沒進去,在走廊上坐了一會兒,看了看辦公室關著的門,往走廊的視窗抽菸去了。
賈醫生並未繞彎子,周合坐下來他便將檢查的結果遞給她,沉吟了一下,說:“結果並不如想象的樂觀,如果是在半年前做手術,成功率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現在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手術還得去帝都那邊做。”
周合如被敲了一悶棍,腦子裡一時茫茫然的,就那麼看著賈醫生。
賈醫生知道她一時還難以接受,嘆了口氣,說:“儘管如此,我還是介意儘快手術。你阿姨不知道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最近嗜睡,常常都會覺得喘不過氣來。隨著拖的時間越長,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嚴重。最後會徹底的陷入昏迷。”
周合忽的就想起那天早上來,以往她就算腳步再怎麼輕微,只要下樓戚姨都會醒的。而那天早上,她將早餐做好去開她的門她竟然都是沉沉的睡著的。她那時候以為,是她的睡眠變好了,哪知道,竟然是病情變嚴重了。
周合的腦子裡渾渾噩噩的一片,過了許久才稍稍的清明瞭些。她的聲音澀得厲害,開口問:“那要是不做手術……”
她顯然仍是無法接受。賈醫生嘆了口氣,說:“周小姐,你需要面對現實。如果不做手術,你阿姨隨時可能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她最近的身體狀況,可能從沒有和你說過。”
戚姨怎麼可能會和她說,她和她說的,永遠都是讓她別擔心,她的身體很好。
周合的鼻子澀得厲害,腦子裡就跟一團漿糊似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賈醫生的辦公室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著程洝上了車出了醫院的。
外邊兒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華燈初上,下班的人群匆匆的。程洝並沒有送她回宅子,也未帶她去公寓,而是帶著她進了一家酒吧。
這時候還早得很,酒吧裡的客人寥寥無幾。程洝帶著她在吧檯前坐了下來你,點了酒,推到了周合的面前。
周合沒有說話,端著杯子一口就一飲而盡。火辣辣的就從喉嚨裡滑下,她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很快又平復下去,拿過了第二杯酒。
饒是她的酒量不錯,一連三杯烈酒喝下去,腦子也變得混沌起來。她將杯子擱回了吧檯上,眼淚觸不及防的就打落了下來。
她的眼淚越掉越兇,最後臉埋在手心中嚎啕大哭起來。滾熱的液體從指縫間不停的滑下。酒吧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清了場,就只剩下她和程洝兩個人。
程洝並未出言安慰,沉默著抽著紙巾遞給她。
周合無聲的痛哭在許久之後才停了下來。程洝並沒有再繼續呆在酒吧裡,帶著她出去了。
大抵是喝了酒脆弱的緣故,在外邊兒的寒風中周合伸手抱住了程洝的腰,將頭埋在胸口,任由著又掉下來的淚水落在程洝的衣服上。
程洝站著,靜靜的任由著她抱著。過了許久之後才低啞著聲音說:“別哭。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
不知道是不是聽進了程洝的話,周合的眼淚漸漸的停了下來。
喝醉了酒,程洝原本是要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