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小孩兒玩得累了,周合去給他洗漱哄了他睡下,她便整理起了病房來。
徐原寧在任譽榕那邊,她是得在這邊守著不讓譚梓冉過去。
衣服才剛疊了一半,一直髮著呆的譚梓冉忽然說道:“阿合,這段時間謝謝你。”
家裡的阿姨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發生這樣的事,雖是擔憂也著急,但畢竟年紀大了,許多事兒都得周合去做。
她們的關係,完全談不上是親近。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周合會沒有任何怨言的做這些。
周合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個,微微的怔了怔,低下頭繼續整理衣服,說道:“不用客氣。”
譚梓冉的眼睛裡泛出了淚花來,又呆呆的怔了好會兒,看向了周合,開口說道:“如果以後,我和你爸爸,如果有什麼事,可不可以拜託你照顧好小寶?”
周合以為,她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但她這樣兒,顯然是知道些什麼的。
周合不知道她是否是在試探什麼,沒有抬頭,繼續做著手上的活兒,說道:“醫生說了,你們都恢復得很好,不會有什麼事。”
譚梓冉卻像是崩潰了一般,用力的搖著頭,說道:“和這沒關係。”她露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來,說道:“我父母哥哥都出了事,即便是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些人也不可能會讓我獨活。那麼多年沒有做什麼,只是怕在風口浪尖上別人有所懷疑。我在獄中探望我爸爸時,他就讓我要儘快出國。我以為不會有事,並沒有把他的話當成回事,這次,是我連累了你爸爸。”
稍稍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他們出事後,我久久不能釋懷。曾恨過很多人,現在我才明白。他們從來都只是別人手中的屠刀,即便是沒有被抓捕,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好下場。”
別人手裡的屠刀,知道的秘密太多,遲早都會被滅口。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小寶,他還太小,如果我們有什麼事,他……”譚梓冉說到這兒喉嚨哽了起來。
周合沉默著沒有說話個,隔了好會兒才說道:“別想太多,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如果打算出國,再作打算。”
譚梓冉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到底還是睡了過去。直到她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周合這才輕輕的出了病房關上了門。
走廊裡是靜悄悄的,她剛打算往任譽榕的病房那邊走。就見戴著鴨舌帽壓得低低的徐原寧從病房裡出來。
他顯然已經看到了她,但並沒有打招呼,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周合走到了病房外的凳子上坐下,拿出了手機來,並未有任何的資訊。徐原寧也未發簡訊過來。
她將手機放回了衣兜裡,在走廊上坐著。
晚上她留下守夜,直到晚些時候阿姨過來換班,她這才回了宅子裡。
打車在門口下了車,一眼就看到了程洝停在外面的車。她的腳步稍稍的頓了頓,拿出鑰匙開了門。
程洝和徐原寧在書房裡不知道談什麼,而厲竟在沙發上坐著。見著她客氣冷淡的叫了一聲周小姐。
徐原寧是體貼細心的,雖是不知道她是否回來。仍是做了早餐的。只需熱熱便可。
她詢問厲竟是否有吃過早餐,他說吃過了之後便用微波爐隨便熱了熱包子,便坐下吃了起來。
最開始的那段時間,她熬夜之後是沒有胃口的。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何況她還需要去公司上班。
一頓早餐吃了一半,大概是聽到厲竟和她說話的聲音了,程洝和徐原寧很快便從書房裡出來。
程洝連招呼也未和她打,很快便帶著厲竟離開。徐原寧並沒有送他們,給周合熱了一杯牛奶。
周合是一直關心著他昨晚過去的結果的,沉默了一下,問道:“他答應拿出來了嗎?”
徐原寧的臉色並沒有任何變化,將牛奶放到了她的面前,說道:“任叔叔說他會考慮一下。涉及到性命的事,他慎重一點兒很正常。”
任譽榕哪裡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能勸說動的人。如果沒有一定的保證,他恐怕不會將東西拿出來。
周合一時沒有說話,隔了好會兒,才問道:“他提出什麼條件了?”
徐原寧坐了下來,稍稍的頓了頓,說道:“沒提什麼條件。他並沒有承認他的手裡有東西。只是隱晦的說了傷好了之後想出國。”
送他出國並不是什麼事兒,他們現在擔心的是,將他送出國,也拿不到他手裡的東西。他現在是將手裡的東西作為籌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