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昨天怎麼在那邊?”
她會問這是在程洝的預料中的,他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去那邊正好有事。出事時正好遇到了送你過去的司機。才知道你在那店裡。”
那時候逃散的人多,過去是不容易的。等到過去時,才發現有匪徒在那店裡。那樣的狀況下,是沒辦法將人從店裡救出來的。直到知道那匪徒要車,才給了他們機會。但沒想到,那匪徒會對她動手。
周合低低的說了句謝謝。
程洝沒說話兒,隔了會兒才說了句不用客氣。
兩人之間的對話是生疏的,就跟陌生人似的。到了後邊兒,索性都沉默了下來。
知道他應該是在陪著自己看電影,電影還未看完,周合便以困了為藉口回了房間裡。
程洝送了她進了房間,讓她有什麼事兒叫他,這才關上門出去了。
周合躺在床上是睡不著的,將手機拿了出來,遲疑了一下,撥了黎裴遠的號碼。
黎裴遠的電話隔了好會兒才接了起來,開口便叫了一聲阿合。
他應該也是熬夜了的,聲音裡帶著疲倦。頓了頓,不待周合說話,又問道:“傷現在怎麼樣了?”
周合的傷勢程洝這邊是已經告訴了他的。
周合這下就說了句還好。聽他那邊的背景有些吵,遲疑了一下,問道:“小舅舅你在哪兒?沒有在家裡嗎?”
黎裴遠的語氣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在外面,有點兒事,過會兒就回去了。不用擔心,有人跟著我。”
他失明後並不願意麻煩別人什麼,幾乎是很少出門的,這個時候還在外邊兒,必定是因為這次發生的事兒。
京都裡出了那麼大的事,並且還有潛在的危險存在。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必定都將會是人仰馬翻的。
他不願意告訴她,周合也沒有去問,只是嗯了一聲,讓他早點兒休息。
電話那端的黎裴遠應了一句好,稍稍的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大舅舅身體不太好,你媽媽去他那邊照顧去了。阿姨女兒那邊有事,她要請假回去幾天。老宅裡現在不方便,你先在程洝那邊養幾天的傷,等阿姨回來了,我再讓人接你回來。”
這次的事兒,雖是未挑明。但仍舊是黨派之爭,是背後的人在搞的鬼。誰也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會下哪一步棋,也許會不惜代價的剷除立場對立的人。她現在呆在程洝這邊顯然是要安全得多的。
周合沉默著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應了一聲好。
雖是聽人說了她的傷勢,但黎裴遠仍是不太放心的。讓她如果有哪兒不舒服的一定要去醫院,不要撐著。
周合應了好。
黎裴遠是還要說點兒什麼的,但還未開口那邊就有人在叫他了。他這下就說有事兒,先掛了,讓周合早點兒休息,他明天再給她打電話。
周合應了一聲好,掛了電話。
她的腦子裡是有些亂的,久久的坐在床上沒有動,直到身體冰涼了,才躺回了被子裡。
周合這一夜到了凌晨才睡了過去,大抵是因為受了些驚。她做了噩夢,在外邊兒矇矇亮時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程洝的身上穿著睡衣,聲音還帶了些啞。
周合這才發現他竟然是在房間裡的。
她啞著聲音說了句沒事,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要不要喝水?”程洝問了一句,就直接出去倒水去了。
等著將水倒了進來,見周合慢慢的喝著,他這才說道:“剛才起床喝水,聽到你這邊有聲音就進來了。叫了幾聲都沒能把你叫醒。”
周合是夢見在大樓裡的那一幕了,夢到匪徒直接引爆了炸彈,四處血肉橫飛血流成河。到現在回想起夢中的那一幕來,她仍舊是心有餘悸。完全不願意去回想。
稍稍的頓了頓,他又問道:“做什麼噩夢了?”
周合這下就說了句沒什麼。
她是有些兒懨懨的,程洝也未再問下去。看了看時間,說道:“現在才五點多,再睡一會兒吧。我把門開著,就在客廳裡。有事就叫我。”
他並沒有多呆,見周合已經喝完了水,拿過了杯子,然後出去了。
門只關了一半,他沒有在回房間,開啟了電視看了起來。
周合夢中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在此刻鬆懈了下來,莫名的不安得很,她疲倦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