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寂靜無聲,周合安安靜靜的坐著吃著粥。暖色的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程洝忽的就伸出了些恍惚之感來。這些日子以來,一切都是幻夢一般,彷彿她只是鏡中月水中花,只要伸手觸碰,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他坐了下來,伸出手見周合微涼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中。
他弄得她有些疼,周合吃粥的動作頓了下來,側頭看向了他,說道:“怎麼了?”
他這出去一趟回來,怎麼都覺得有些怪怪的。
程洝的臉上浮現出微微的笑意來,鬆開了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說道:“沒怎麼,快吃吧。”
周合還要問什麼,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他站了起來,去陽臺上接電話去了。
周合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低頭繼續吃起了粥來。
她吃完了粥收拾完,程洝仍舊還在打電話。她也未過去叫他,去浴室給他放了熱水,然後回了房間裡。
她過來雖是未給徐原寧打電話,但他不知道是從哪兒知道她過來的。第二天就給她打了電話,說是他今天正好有空,讓她去他那邊。
兩人已經許久沒有見了,周合應了下來。徐原寧是要過來接她的,她拒絕了,讓他給她留地址,她自己打車過去。
程洝應該猜到電話是徐原寧打來的,周合掛了電話他便做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兒來,問道:“要出去嗎?讓司機送你。”
周合併沒有瞞著他,說道:“不用那麼麻煩,徐師兄讓我去一下他那邊,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了。”
程洝唔了一聲,說道:“還是讓司機送吧,最近這邊不太太平。”他說著不等周合回答,便拿出了手機來給司機打了電話。
早餐是周合熬的粥以及麵包和牛奶,待到坐下來開始吃早餐,周合才問道:“今天要出去嗎?”
程洝點點頭,說道:“要去一下公司那邊。”稍稍的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你徐師兄最近都挺忙的,待會兒見完面就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你。”
他竭力的讓自己的語氣和平時一樣自然。
周合埋頭吃著東西,也未發現他的不一樣,說道:“不用,我自己會回來。”
“沒事兒,反正我下午都是空著的。”他略略的思索了一下,又說道:“難得過來,或者要不要去逛逛街?”
周合對逛街這事兒一向都是不太熱衷的,搖搖頭,說道:“不想去,我也沒什麼要買的。”
程洝是想找個藉口找點兒過去接她的,這下只得悻悻的作罷。
原本是要讓司機送她去徐原寧那邊的,最後還是換成了他陪著一起。將周合送了過去,這才再去公司。
不過他心裡頭的小心思都落了個空,到約定的地兒時徐原寧還沒有到。路邊又不能停車,只能先離開。
周合在原地站了會兒,徐原寧這才匆匆的過來。為了上班方便,他以前住的地兒已經沒有再住了。工作長期得加班,他索性在單位附近買了一套房子。
這套房子和以前是一樣的,裝修一如既往的是簡單的風格。周合在玄關處換了鞋,進到了屋子裡,才發現陽臺的角落裡,竟然擺了一個小孩子的變形金剛玩具。她這下不由得怔了怔。
徐原寧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他也看到了玩具,並未瞞著周合,坦坦蕩蕩的說道:“樂樂過來玩過。”
他是知道周合心裡的疑惑的,給周合倒了一杯水,接著又說道:“他現在在寄宿學校,一個星期接出來一次。”
魏仁益倒了臺,沈家的日子自然好不到哪兒去。沈悅的父兄均也入了獄,而沈悅早早的就躲去了國外,大家都自顧不暇,自然誰也想不起這個孩子來。他一直是由保姆照看著,這下沈家沒人管,他在保姆的手中成了燙手山芋。那保姆就將他送到了徐原寧這邊來。
徐原寧回來之後,是從未去看過他的。但他卻仍舊還記得他,見著他便叫了爸爸,朝著他撲了過來。
他是徐原寧親手帶大,徐原寧怎麼可能看著他流落街頭無人照管,便將他留了下來。小孩兒對他非常的依賴,剛來時並不肯離開他,有時候半夜也會醒起來找他。現在好許多了,那張稚氣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周合沉默的聽著他說著,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問道:“沈悅……一次也未回來過嗎?”
徐原寧搖搖頭,說道:“沒有。聽保姆說聯絡過她,剛開始還能打得通電話,在她父兄入獄後,她的電話便徹底的打不通了。”
大抵是怕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