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便要往屋子裡走。
厲竟站了一下,到底還是讓她進去了。
程洝的身體虛得厲害,這會兒的時間就又重新睡了過去。周合替他掖了掖背角,就在一旁坐了下來。
不知道趴了多久,又感覺到床上程洝好像在動。她立即就睜開了眼睛,緊張的問道:“哪兒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程洝說了沒哪兒不舒服,稍稍的緩了緩,低低的嘆息了一聲,說道:“熬了那麼久還不累麼?床挺寬的,上來睡吧。”
他說著就要費力的往裡挪。
周合是怕他的傷口裂開的,趕緊的說道:“不用……”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程洝給打斷,他直直的看著她,說道:“要我陪著你一起坐嗎?”
周合這下就沒有再說話了,上了床,睡到了程洝的裡邊兒。
兩人已經許久沒有在同一個房間裡那麼安靜的呆過了,卻是誰也找不到話說。周合怕碰到他的傷口,一直都也不敢動一下。
程洝應該是感覺到了她的身體是緊繃著的,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說道:“睡吧。”
周合低低的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她原本是不打算睡的,想等程洝睡著後再爬起來。她是怕碰到他身上的傷的。但她已經熬了太久,沒多久她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周合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她睜開眼睛翻身爬起來,才發現程洝已經醒了。他的唇仍舊白得厲害,微微的笑笑,說道:“醒了。”
周合是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聲,說道:“我去打水給你洗漱。”
她說著飛快的下了床,去打水去了。
怕傷口會離開,程洝是幾乎不能動的。她幫著他洗臉,幫著他漱口。在得知他已經能吃流食後,給他熬了稀爛的粥。
他的身體的底子好,今晚看起來比前今天昏迷時氣色要好了些。這個時候,他仍是不能安安靜靜的躺著養傷的,厲竟時不時的都會過來和他說事兒。
在他受傷的時間裡,魏禎又重新殺回了虞城。並在再次的對合歡街進行了大清洗。
他和厲竟皆不在,魏禎的清洗是順利得多的。合歡街幾乎被他查了個底兒朝天。大抵是想將他找出來。
厲竟和程洝不知道是怎麼商量的,他在當天傍晚便離開了這邊,不知道去哪兒,也不知道是要辦什麼事。
雖是受了那麼重的傷,程洝表現得卻是若無其事的,甚至提也不提他受傷的事兒。周合也沒有問,只是細心的照顧著他。
因為這邊的條件簡陋,他胸口的木倉非常的可怕,縫合的疤痕很大。他自己卻並不在意,換藥時眉頭也從未皺過一下,像那傷不是在他的身上一般。
魏禎的人查得確實是嚴的,不知道是有人透露了訊息還是沿路查過來的,竟然去了黑診所那邊。
那邊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但這邊待著已危險了起來。儘管醫生說他暫時不宜移動,仍是在當晚就離開了村子。
程洝醒來之後事事都有他做主,厲竟雖是不在,底下的人也並不亂。經過了一夜的奔波,他們再次的去了幾年前他過來過的半山腰的兩層小樓。
讓周合驚訝的是,啞巴阿姨竟然還在。見著她就咿咿呀呀的比劃了起來。只是老蔡沒有在了,呆在這邊的,換成了一瘦瘦高高沉默寡言的小夥子。
經過了長途的奔波和勞累,程洝一過來就睡了過去。仍是住以前過來時住的那間房間。
周合是怕他又會發燒的,一整晚都沒敢去睡覺。直到守到了天明,他的體溫仍舊正常,她這才放下了心來。
他們走得及時,晚些時候厲竟打電話過來,才知道他們才剛走,魏禎的人就過來了,搜遍了整個村子,每一戶人家都沒有放過。
他顯然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將程洝置於死地,據說是一路往村子那邊搜過來的。應該是在過去的初期,有人走漏了訊息。要不然,他不可能這麼沿途搜著。
程洝和厲竟都是想到了的,他倒是並不惱怒,只是淡淡的吩咐厲竟再查查那天晚上最開始跟著的人。
他當時受傷太嚴重,就是怕有奸細,才一路換著地方也換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