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出來後便退了出去。
客廳裡一時並未有任何的聲音,大抵是這裡頭太熱的緣故,沒過多大會兒周合就冒出了些汗來。
她並不敢掉以輕心,聚精會神的一直注意著那道門。
但那道門並未有任何反應,也聽不見任何聲音,過了那麼十幾分鍾,隔間裡頭才有開門的聲音傳來。
輪椅在毯子上是悄無聲息的,周合看了過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是坐在輪椅上搭著厚厚毯子人。那人的臉色蒼白沒有任何的血色,人已經瘦得脫形,如果不是那給周合印象太過深刻的輪椅,她一時完全無法認出眼前這完全靠在了輪椅上,連抬手都費力的人會是秦仰。
而他身後,推著他的人,雖然並不是以前他的助理,但眉目之間是有些相像的,應該存在著某種血緣關係。正是那天周合在路上見著的騎著車路過的人。
周合併不知道秦仰是使用了什麼樣的方式瞞過了程洝的人的調查,但她對眼前的人,絕對生不起同情來。雖是已過去了兩年,但看到秦仰那張沒有任何血色的臉,她的腦海裡浮現出的是,戚京然那倒在血泊中的身體。
她將手指握得緊緊的。
不過片刻的時間,秦仰的輪椅就被推到了她的對面。他抬抬手,那跟在他身後的人稍稍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很快便下去了。
偌大的客廳裡一時之間就只剩下了周合和秦仰兩個人。
周合的手指握得緊緊的,並沒有說話。
秦仰費力的咳嗽了起來,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同樣蒼白的嘴唇,這才看向了周合,說道:“好久不見。”
周合沒說話兒,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秦仰並不以為意,又咳了兩聲,抬頭看向了她,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個微笑來,說道:“是不是挺想殺了我?”
不待周合說話,他便接著說道:“在你手邊的抽屜裡,有一把手木倉,只要開啟拿出來,對著我的頭開槍,就能讓我一木倉斃命。”
他的聲音微啞而虛弱,不過簡單的兩句話,說完竟然就喘起了粗氣來。
他的心思一向深沉,周合不認為,他將自己綁了過來,就是為了讓自己殺他的。她將手指握得緊緊的,到底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去碰那抽屜。
秦仰的視線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的,見她不動,稍稍的緩了緩,又說道:“我殺了你那姐姐,她可是為了救你才死的,你難道不想殺了我為她報仇嗎?”
他的聲音猶如惡魔一般,每一個字都在鼓動著周合拿起抽屜裡的那把槍來。
周合渾身的血液一起上湧,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剋制住那被他煽動起來的情緒。
手心已經被她給掐出了深深的痕跡來,她看向了喘氣喘得厲害的秦仰,說道:“秦先生將我綁過來,難道只是為了讓我報仇?”
她的語氣裡帶著深深的譏諷。
秦仰又咳了一聲,微微一笑,說道:“這算不上是綁你,我只是讓他將你請過來。只是他的行事有點兒粗魯,讓你誤會了。”
到這時候了,他這口舌仍舊是利落得很。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好像,有幾年沒有見過了吧?”
他的心思詭譎,周合併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說道:“秦先生這是覺得,我們有再見面的交情嗎?”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剋制住自己,還能那麼平靜的說話。
秦仰低低的笑了起來,那蒼白的唇角勾了勾,說道:“怎麼沒有,我可是自別離後,一直都想見你。”
他故意的將那原本就虛弱的聲音壓低了一些,說道:“我想,你也應該無時不刻的想將我剝皮拆骨吧?”
他這樣子,顯然是在試圖激怒她。周合緊緊的咬著牙關,直到將嘴裡咬出了血腥味兒來,才說道:“看來秦先生很有自知之明。”
這話秦仰完全是當成了是在誇讚他,微微的一笑,說道:“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他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那你為什麼不肯殺了我?殺了我,你的大仇就能報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的,殺他這事兒,像是摘白菜一樣簡單。
周合看著他,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將握得緊緊的手鬆開,忽的笑了笑,輕蔑的說道:“你這樣子,你覺得值得我動手嗎?”她也學著他的樣子,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惡人自有天收,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
秦仰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臉上的神情半點兒也不變,盯著周合,那沒有血色的唇角忽的勾了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