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響了兩次了,他隨便將溼漉漉的頭髮擦了擦,拿出了一支菸點燃,並沒有急著將電話撥回去,而是先開啟了郵箱。
郵箱裡如他所預料的一樣有了幾封新郵件,他拿著滑鼠,點開了其中的一封。裡頭並沒有文字,而是都是相片。正是今天許銘澤陪著周合黎櫻逛街以及吃飯時的場景。
程洝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夾著煙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那照片。隔了十幾分鍾,手機再次的響起來,他回過神來,將電話接了起來,淡淡的喂了一聲。
電話那邊的人叫了一聲程先生,不知道他是否看過自己發的郵件,遲疑了一下,說道:“今天許醫生陪著周小姐黎女士逛了一個下午的街,還一起吃了晚餐。”
他打來電話,是想得到程洝的指示。但程洝卻並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
那人沒想到他就那麼一句話,不由得愣了一下。到底還是大著膽子的問道:“那姓許的那邊……”
程洝的臉色瞬間冷了一下,問道:“厲竟是怎麼吩咐你的?”
他原本心情就不好,直接便掛了電話。電腦上那一張張的照片是刺目的,他像是找虐一般,就那麼直直的看著。許久之後才將電腦合上,站到了落地窗前繼續抽起了煙來。
酒店在市中心,他所在的樓層擁有最好的視覺,能俯瞰半個城市的夜色。在此刻,程洝那立在落地窗前的影子卻異常的孤寂。
他忽的就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是的場景來。當時的場景都已被模糊掉,唯一留在他腦海裡的,就只有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眸。
那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但在此之前,他已見過了她的相片。並已知道她的專業,知道她打幾份工,也知道,她的生活窘困。
事實上,那一晚,也算不上是偶遇。他在她從學校出來時就跟了她,她去做兼職時,他的車就停在了店外。
她打車時,他聽到她和摩的師傅說去合歡街心裡起了幾分的好奇,便也開車跟著。只是,後來他接了一個電話,在入口處就將她跟丟了。於是便回到了車裡。
她出來時渾渾噩噩的,那兩個小混混遠遠的跟著她他是先發現了的。那一場搶劫,他本是能阻止的。但不知道出於什麼,他並未阻止。冷眼看著那兩個小混混奪她的包,將她踢倒在地上。
他從父母相繼離世就已是冷心冷肺,那一晚,他開始未阻止,後來也並不打算多管閒事的。是最後,隔著車窗玻璃,看見她被踢打得狼狽至極也倔強的不肯出聲兒,這才下了車。
也正好,有了接近她的藉口。
後來每每想起來,他甚至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怎麼能冷眼看著她一柔弱的女孩子被兩大漢踢打的。
程洝深深的吸一口煙,回想起往昔來,疼痛便沿著四肢百骸的蔓延開來。就連吸菸,也是難忍的刺疼。
他就在窗前靜靜的站著,身影像是要與夜色融於一體。
他一整晚都沒有睡,抽了半晚上的煙。在凌晨時拿了手機,撥打了秘書的號碼,讓訂今早最早的一趟機票。
抽了太多的煙加上熬夜,他的聲音啞得厲害。秘書也聽了出來,詢問他是否給他叫醫生。
程洝淡淡的說了句沒事,直接掛了電話。
周合在週末時就接到了許銘澤的電話,說事情已經忙完,問她是否有時間。
周合一直都是閒著的,哪裡會沒時間。在得知他還在酒店之後便拿了自己已經準備好的值得一去的旅遊景點的攻略去了酒店。
這次出去玩並不是她和許銘澤單獨一起,在得知許銘澤的同事也會一起時周合是鬆了口氣兒的。
她列出來的景點許銘澤的同事們都有興許,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多去幾個地方。只是這樣一來行程就會有些緊了。在商量之後她便給黎裴遠打了電話,借了他車庫裡的車。
無論是旅遊大巴還是打車都是沒自己開車那麼方便的,自己開車既能節約時間,也能自由的支配時間。
她將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的,當天便帶著許銘澤及他的同事們去了比較近的兩個景點。去吃了當地的特色小吃,還買了些特色的小玩意兒。
這次和她獨自去旅遊時是不太一樣的,非常的順利,中間有一次去景點裡的名人故居時工作人員竟然沒讓他們買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