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不知道黎裴遠找程洝幹什麼,心裡是有些擔心的。她在一旁坐了下來,原本是要打電話的,最後還是改變了主意,給程洝發了簡訊,問他在哪兒。
程洝倒是沒多大會兒就給她回了簡訊,說是就在對面的咖啡廳。他到沒有瞞著周合,說是和黎裴遠有事兒要談,讓她等等,一會兒就回來了。
雖是知道他們在咖啡廳,但兩人要談事兒她過去是不方便的。周合打消了這一念頭。在裡頭是坐不住的,索性就到了外邊兒,看著對面的咖啡廳。
程洝說的一會兒果真沒有用多久,不過五六分鐘,就見黎裴遠和他一起走了出來。周合原本是想穿過馬路去打招呼的,但最終還是未過去。
黎裴遠也是未注意到她的,很快便上了車,車子很快便駛離。
他的車離開了,程洝這才穿過馬路走了過來。見周合在路邊兒站著,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問道:“挺熱的。怎麼不在公司裡坐著等?”
雖是已經傍晚了,但因為白天溫度高。現在外邊兒同樣是悶熱的。
周合就回答說坐得有點兒累了,微微的遲疑了一下,她還是開口問道:“小舅舅找你幹什麼?”
程洝這下唔了一聲,說道:“就問問我合歡街那邊的事兒。”
他在合歡街那邊是地頭蛇了,手裡頭掌握的東西,是比黎裴遠他們掌握得還多的。
他說著輕笑了一聲,一邊讓出來的司機去開車,一邊說道:“放心吧,你小舅舅沒為難我。”
他這人的心思歷來都是深沉的,即便是有什麼事兒只要他不說也是問不出來的。周合到底還是擔心,說道:“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程洝低低的嘆了口氣,伸手又揉了揉她的頭,說道:“怎麼就不相信我,真沒事。我們就談了會兒合歡街的事。”
他的語氣非常的認真。
周合這下少少的放心了些,點點頭。
她在外邊兒站這會兒額頭上是冒出了密密的汗的,程洝替她擦了擦,問道:“要不要喝冷飲,我去買。”
周合這下就搖頭說了不用。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司機就將車開了出來,兩人上了車。
周合一路都像是有心事,並沒有說話。程洝倒是時不時的找些話題,車內的氣氛倒是並不壓抑。
程洝自然是知道周合這有心事是為什麼的,回到家吃過晚飯後見她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將她抱到了腿上,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碰了碰,說道:“阿合,我真沒騙你。今天你小舅舅來找我,真的只是為了談合歡街那邊的另外幾個案子。我對那邊熟悉一些,所以知道的東西也比他們多些。”
怕周合仍是不相信,他這下就急了起來,舉起了手來,說道:“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要是撒謊了……”
劣跡太多,程洝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用發誓這種他一直以為認為非常幼稚的行為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並且是以極其虔誠的態度。
不知道他那烏鴉嘴裡會冒出些什麼話來,周合不待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悶悶的說道:“我又沒不信。”
程洝這下是鬆了口氣兒的,將她抱得更緊了些,說道:“對不起小阿合,讓你跟著擔心擔驚受怕。等這次的事兒完結了,我們就回虞城去。到時候我們一起養養花,還可以在宅子後面開一片荒地出來閒時種種菜,你說好不好?”
他是抱歉的,周合跟著他,就一直沒過過安寧的日子。
以前,別人那厭倦了的簡單以及平平淡淡細水長流,於他來說都是奢侈的。但現在好不容易能平靜下來,卻又被牽扯入了合歡街裡。並且這事兒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他多少是有些焦躁的。
周合忍不住的想起了他所描述的生活來,怔了會兒,才點頭應了一句好。
程洝像是挺有信心能種好菜的,竟然絮絮叨叨的就說起了到時候他們該種些什麼菜來。聽得出來他語氣裡所帶著的憧憬。
周合不知道怎麼的有那麼些的恍惚,直到程洝說了好會兒見她沒反應,伸手拍她的頭叫她,她這才一下子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