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陽光曝曬全身骨骼是什麼感覺?被烈火灼烤炙熱的心臟是什麼感覺?看見自己最痛的傷疤在眼前撕開又是什麼感覺?
江若雨那紅腫的雙眼,連著幾夜的哭聲,在舊貨倉內無助的眼神,自責歉疚的話,似乎一幕幕在腦中轉過。
血液似乎都因此而滾燙炙熱,胸膛內有一座沸騰的火山像要爆發般,脹痛的可怕。
“王景麼……”
江白咬著牙,默默唸了句,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整個人處在爆發的邊緣。懷中小黑似乎是感覺到了江白的不對勁,抬頭看去,卻是瞥見江白滿臉的猙獰神色,和往日完全不同,嚇得它驚叫了幾聲。
陽光愈發熾烈了,絲毫不知道這麼滾燙的熱度,隨時會引燃這場間的一個少年胸中火氣。
從沒有這麼強烈的怒氣,從沒有這麼強烈的恨意,江白心念之間,好幾回甚至想掏出石匕大步上前,往這叫做王景的少年胸膛內捅上幾刀。
但他終究是忍下了。
很不甘,很不願的把這份怒意收起,埋在心底。雙手緩緩鬆開,長長舒了一口氣。
且不說在這麼多神意宗弟子眼下自己能不能把他殺了,就算是能,那麼自己的前途也就毀於一旦了,不僅不能進入神意宗,恐怕連命也要搭上。
而且,這王景似乎也是登州的某一個世家子弟,若是自己貿然動手,很有可能會迎來這個世家的強烈報復,自己和姐姐都可能因此遭受一場大劫。
因而除了忍,還能有什麼辦法?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感覺到自己的沒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想要發洩,從來沒有想今天這般湧起無盡的狂躁,心中在千萬般怒吼咆哮,卻由於種種憂慮顧及,讓江白臉上強忍著平靜。
這就是……所謂成長?
…………
王景將令牌上交,心中頗為忐忑,不安的看著那名登記弟子。他也不知道這塊強搶而來的昇仙令是否有用,如果是被撞破後,那不知還會受到什麼懲罰。不過這名登記弟子似乎沒有過多的詢問,只是接過令牌,確認是宗門之物後,也就揮手讓他退下了。
王景壓抑著心中的狂喜,微微鬆了口氣,大步走向後方,驀地感覺始終有著一道灼人的視線在盯著自己,如芒在背,他狐疑的回頭看了幾眼,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
王景搖了搖頭,收起心緒,走向那幾名透過檢查的少年處,眉宇間略有傲色,和他們並肩而立。
七八名擁有昇仙令的少年紛紛登記完畢,那名神意宗弟子將其一個個寫在了名冊上。張致略微頷首,這幾個少年已經是自己的師弟,便揮手讓他們退到後面,和其他來的神意宗弟子一起站著。
唐可嵐看完這些人後,卻是有著一絲錯愕,眼光往江白此處看了看,似乎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一共是九名擁有昇仙令的弟子,和宗門之前頒下的令牌數量並無二致。”張致看了眼厚厚名冊,聽著身後弟子說道。
“既然並無差錯,那麼餘下的人,便準備好參加這次的入門考驗。”
張致環視了一圈,看向一眾少年,沉聲道。
“我們神意宗乃是天下三大宗門之一,自然收徒要求也是相對要高。不僅需要你們開了根骨,具有修行資質,更是需要考核一番,你們能否有著無比強韌的毅力心性,來面對修行一途上的種種磨難。”
“因而,此次的入門考驗,便是這裡。”
張致側開半個身子,讓出身後場景,單手虛引,對著那黝黑的挾風谷谷內,淡淡說道:“只要能夠進入這挾風谷最深處的人,便能留下,成為我神意宗的弟子。”
一言既出,一眾少年登時湧起軒然大波,震驚錯愕無言畏懼,百般表情在臉上紛呈,甚至有些人還難以自制的往後退了幾步。
挾風谷,這在岳陽山麓內並不算什麼出名地方,只是因為神意宗發下的詔令,在這裡舉行新一次的收徒考驗,才紛紛有人去考察,蒐集這山谷周邊情況,揣摩神意宗用意,因而,在場少年或多或少也對這座山谷有著一些瞭解。
這挾風谷裡,不但有著無盡的黑暗,常年蟄伏在暗處的妖獸,最為可怕的還是那股極大的妖風,誰也不知道一個不慎間會被這股妖風吹向何處,而且誰也不知道,在這座山谷的最深處,會有怎麼樣的恐怖。
谷內似乎隱約還傳來幾聲厲嘯,不知是裡面的妖獸無端發作,還是那股邪風又使了什麼絆子,總之,被這群少年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