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面色沉著,不像先前那幾人那般急切的奔赴山道,但腳步卻格外堅定。或許是認可了江白那番話,或許是心中也覺得,倘若真的坐以待斃,那便一絲機會都沒有了。
如果說先前跑出去那三人還不讓這一眾煉氣弟子覺得有什麼,但隨著王安也一併起身出門後,一絲絲躁動不安的情緒,便慢慢在人群內蔓延而出。
王安一直以來,在大小石山都算得上是人緣極好的一位,也有許多朋友。不少人因為他修為家世極好而願意與他結交,而他也從來沒有什麼世家弟子的傲意,反而是對每個人都謙遜有禮。
這樣的人,而且還是蟬聯了兩次飛羽榜榜首,破境境界速度為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可以說,這屆弟子中最為出色的一人,恐怕便是他了。
而連王安這樣的人都被說動了,那是意味著什麼?
連在這屆煉氣境弟子當中的第一人,也認為不出門和妖獸作戰的話,便是死路一條,那是意味著什麼?
難不成自己這些人,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或是退路?
一時間,許多還在坐著的煉氣境弟子面面相覷一番,都有些耐不住。隨後幾個和王安交好的弟子率先起身,咬了咬牙,走出門外。
有第一人,便有著第二第三人出門,像是觸動了什麼連鎖反應,又像是想通了其中某個關鍵緣由,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站起,朝著解惑閣外走去。
要麼戰,要麼死,似乎就只剩下這麼一條退路了。
胡非為看著身邊越來越多的人起身,到最後只剩下十幾人留坐在殿內,心中有些難以自抑的激動,恨不得也一起跑出去殺妖獸。但奈何,一向不注重於修行的他,現在還只是一個煉氣中境的弟子,恐怕連隨便一隻一階妖獸都難以搞定,更不用說面對如此之多的妖潮。
心中暗自有些悔恨,但也只能和剩下的十幾個煉氣中境的弟子一同坐在殿內,隔著門縫,看向廣場上的戰鬥。
沒來由的,胡胖子心中,陡然是升起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這次不知道結果是生還是死,不過……幸好她回家了?
…………
陰沉天幕下,廣場外。
一隻只妖獸愈發的悍不畏死,從傾斜的山道下衝上,不斷的有靈器流光,或者是道法光芒閃動。每一道光芒下,必定會有妖獸的哀嚎之聲。隨即便是血光迸濺,殘屍從山道兩側滾落。
只不過,時間一分一毫的推移,衝向山道的妖獸似乎沒有止境一般。相比之下,每道靈器還有道法迸射出的光芒已經十分微弱上了不少。漆黑的妖潮邊上,十幾個血人筆直站立,仍舊撐著、守著這最後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線。
“苗師姐,這樣下去,恐怕我們已經守不住多久了!“一名凝元弟子手臂微顫,面色蒼白道,看模樣已經接近靈力枯竭的關口。
“不能再退,身後便是解惑閣了,無論如何都要把那些妖獸擋在這裡!”苗水面色冷冽,看上去同樣已經是強弩之末,卻仍舊咬緊牙關。
身旁,幾乎所有凝元境弟子都是如此狀態,也不知還能撐多久,只是像一堵牆般牢牢矗立著,竭盡自己全力,等待宗門救援到來。
終於,在這山道盡頭的防線不慎被撕碎一個口子,儘管很快便被眾人重新堵上,但仍舊有著七八隻妖獸趁機鑽進,到了廣場上。
而且,沒有人有時間去顧忌這幾隻妖獸,甚至連回頭的時間也沒有,山道上的妖潮似乎感應到這些凝元弟子的狀態,進攻的愈發猛烈了。
幾分灼熱還有冰涼的水汽交替,苗水接連揮出幾記強力道法,逼退十幾只妖獸後,剛想回身救援。卻見這七八隻一階妖獸赫然已經倒下了一半,兩隻被燒焦,一隻被砸碎了腦袋,另一隻則是被什麼東西洞穿了心臟。
而解惑閣外的廣場上,三個少年正背靠而立,骨劍水箭還有拳頭,分別向四隻妖獸招呼而去。
“你們怎麼出來了!回去!”苗水一愣,隨後面色肅然,大喝道。
“在裡面太悶了,還是出來活動一下的好。”老邵此刻還有心思開玩笑,淡淡道。
“我們也是神意宗的弟子,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坐著,而不是出來一起拼命?!”江白目光一厲,一邊答著,一邊用骨劍隔開一隻狼妖利爪,而後手心猛然爆射出一道火球,狠狠印在它的肚皮軟肉上。頓時將其打飛出去丈許之遠。
苗水登時有些窒澀,不知如何開口,也就是在她失神的一瞬,又是十幾只妖獸跑進了解惑閣外廣場。
苗水一驚,正欲離開山道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