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時節,已到了三月廿六日。
此夜,百色城妖晶礦脈中遭遇賊人,被上千的妖族圍攻,妖兵損傷慘重,血流成河,留下屍首不計其數。
而處在地底深處的妖晶礦脈,卻也是被這些賊人早有預謀的挖出了一條地道,繞開禁制,竊取了礦脈中的妖晶之靈!
城主獒典還有妖兵統領牛同捨命和這些賊人相鬥,最終只是奪回了一般的妖晶靈體,還有一半卻是下落無蹤,不知去向。
所幸的是,這上千妖族已經被全數誅殺。而賊人首領也落在了城主獒典手中,囚於城主府大牢。只是無論如何都沒有逼問出另一半妖晶之靈的下落,無奈之下,只得上書大部,請求發落。此事乃城主獒典辦事監管不利,還請一併降罪而下!
寫完這最後一句,獒典斟酌了番,還是沒有改動什麼,放下了筆,坐在書房中皺眉思索起來。
這信函上大部分的事情,都與真相相差無幾。當然,除了最後那下落不明的妖晶之靈。還有……其實這整件事情,城主府都早有知曉以外,的確是沒有什麼隱瞞的了。
至於天荒大部看完之後,究竟會降下什麼樣的發落,獒典也是不甚清楚,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片刻過去,這信函上的墨跡已然吹乾。獒典面無表情的將其摺疊合上,正欲交由某些秘密渠道送走。書房外,門卻是響了。
“進來!”獒典淡淡說了一句,順手把這信函裝進了袖中。
“城主,木城主在外面,想要見你。”一名妖兵恭敬走進,躬身彎腰行禮,稟報道。
“請她進來。”獒典眉頭微挑,伸手虛引道。
“是。”這名妖兵又是欠身行了一禮,隨即便退往外頭。不多時,木婉那一襲淡綠色的身影便緩緩步入書房之中。
“坐坐、難得,你不是回城照顧神木了麼,怎麼又到我百色城來了?”獒典淡淡一笑,示意道。
“那一半的妖晶之靈注入之後,已經救回了神木大部份的靈氣,剩下的,就只需要神木自行調養恢復了,沒有我什麼事情。”木婉緩緩搖頭,平靜答道。
“如此說來,也應該好好恭喜你一番。”獒典笑了笑,拱手說道。
“今天我來,是專程為了謝你的。”木婉話頭一轉,忽的是認真看向獒典,莊重道:“我知道這靈石礦脈是百色城看守的,同時也事關重大,天荒大部對此極為重視。之前我想讓你幫忙,取一截出來……其實我心中明白這是極為勉強的事情,也不敢抱什麼太大希望。但……”
木婉說著,忽的是長長舒出一口氣,繼續道:“我曾經也想過,如果換做是我坐在你現在這個位置,當的不是黒木城而是百色城的城主,我又會不會答應這樣的請求?”
“我知道,此番雖然是用計,拿了一半的妖晶之靈出來,但你要擔著的干係也是極大,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極為嚴厲的一番懲處……你放心,若是天荒大部當真有什麼罪責下來,我會和你一併承擔……”
“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我……還有黒木城,都欠你一個人情。”語罷,木婉竟是朝著獒典躬身行了一禮,莊重說道。
獒典默默看著面前女子,心中波瀾起伏。從兩人還在天荒大部內的似乎,他和木婉便已經認識。多年以來,早已經深諳對方的性情。在他印象當中,木婉一向是個寡言少語,不擅長袒露內心之人。而今日裡居然一口氣和他說了這麼多話,就連獒典自己都有些訝然。
而這些,卻僅僅是為了和他道一句謝,可見木婉之認真。
“好啊,若是我這百色城城主丟了,你們黒木城收不收留我?”獒典停滯了半息,忽的是一笑,問道。
“即便是沒有丟,你也可以來。”木婉面色不變,似乎沒有意會到獒典這是在開玩笑,認真道。
“呸呸呸,還是算了,我這個城主當的好好的,就不去麻煩你了。”獒典一陣搖頭,不願說道。
“我……”木婉又開口,像是還有什麼話說,卻被獒典擺手攔住了。
“好了好了,多年老友,說這些就太見外了。”獒典收斂起臉上調笑神色,罕見的帶了幾分認真之意,道:“你身處困境,我自然是要不遺餘力的幫你的,我想若是我落到這種地步,你也會這般不是?”
木婉看著獒典那雙眼滄桑中夾帶的一絲清透,用力點頭。
“那就對了,到時候我也不和你說謝,你現在也不必和我說。一把歲數還謝來謝去的,又是不拜天地……”獒典臉上的認真之色只是一掠而過,隨後便又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