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大雪斷絕了西域絕大部分人的生路,為數不多的人聚集起來報團取暖,爭取著生存的機會。
西域中部,原本是西域諸宗分佈最密集,也是最繁華的所在,可現在卻似突然間銷聲匿跡,那些本可以在大雪中為西域之人撐起一片天的西域諸宗,現在似乎連山門都難以尋覓,跟遑論其他。
他們都死了?
這個疑問在西域之人的腦海中不斷翻湧,可數百年積累的威信使得還活著的西域之人,依舊如同朝聖一般向著西域中部的最中心,曾經諸宗顯世的聖城——離淵城前進。
路上,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艱難地前行,前面一位少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看樣子應該觀察了他許久。
撲通!
一個不小心,那人跌落地上,牙齒緊咬,似忍受著極度的痛處,滿身都是沾上的雪,少年一瞧,發現那人手腳處盡是被凍出的瘡口。
那人身子極其單薄,幾乎能透過面板看見骨骼的輪廓,粗糙的面板上滿是烏青,看起來還跌了不少回,只是難得他還能這樣活著,而且居然一路上也沒見其沒吭聲,異地而處,少年自己估計只怕也沒這般韌性。
似猶豫著是否救人時,那人又開始掙扎起身,憋紅著臉,彷彿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掙扎起來,眼見已經高起半個身子,那人卻突然像是沒了骨頭一樣軟下去。
見此,少年不再猶豫,人未至氣先到,電光火石間接住了那人軟到的身軀,迷迷糊糊間似乎看到那一個一直在一旁觀望的少年出手救了自己,那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道了聲:“多謝!”然後陷入黑暗……
一處林地裡,雪夜中,橙紅的火光碟機散寒冷,為這一片夜景增添了一番暖意。
一棵數人合抱的大樹旁,將地上積雪以氣勁掃開,少年熟練地架起了火堆,然後用兩股氣勁在火堆上方激烈地碰撞、摩擦,不過一會兒大火燃起,照亮四周。
看著大樹旁昏迷不醒的人,少年用林地裡的木材制了一個木碗,然後向裡面盛了一碗雪,以氣勁加熱,待雪化了並且開始沸騰了,便端著這碗難得的熱水,走到那人跟前。
俯下腰,少年手中感覺水溫合適之後,輕輕拍了拍那人。
似乎由於火堆的緣故,當溫度變得暖和之後,原本昏迷不醒的那人眼皮動了動,艱難地睜開眼,本能地喊道:“水……水……”
乾涸的嘴皮發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少年急忙將木碗遞了上去。
對生存的渴望讓那人似迴光返照一般,力氣陡然大增,背上一使勁,身體脫離了靠著的大樹,然後接過木碗,一口飲盡。
啊……
輕嘆一聲,一股暖意自肚子裡向四肢擴散。
咕……
可惜飢餓的問題又接踵而至,那人將手中木碗還給少年,似想開口但又說不出來,只好默不作聲地杵著。
少年搖搖頭,方才這人肚子發出的飢餓叫聲他自然也聽見了,正所謂好人做到底,他輕生聲道:“你在這裡待著,我去去就回!”
說完身形一閃,消失在眼前,眼見此幕,這人臉上露出一絲豔羨的神色,隨後一聲嘆息,將雜念拋諸腦後,靜靜地等待著。
此時,腦海中翻湧不止,這人的思緒飄到不知何方,眼中隱隱浸出一絲淚痕。
臉上的涼意將這人拉回現實,輕輕用無力的手擦了擦臉頰,想到救了自己的少年,心裡升起感激之情,似乎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眼神霎時堅定起來。
不過一會兒,少年的身影再次出現,手中提著一隻雪白的兔子,雖然兔子身上並未見到什麼傷口,可不再原本活潑的兔子已經不再動彈,其下場自然不言而喻。
不知那人見不見得殺生,少年故意走遠點以氣勁將兔子宰殺、剝皮,然後用雪水洗淨,之後那人再見之時,只看到一團粉嫩嫩的肉在少年的手中提著。
那人想開口說點什麼,但身上傳來的無力感,還是讓他暫時沒了說話的慾望。
少年也不在意,拿根樹枝將兔子穿起來,放在火堆上烤著。
那人眼尖地看到兔子鼓起的胸腹中,似乎還有一些綠色的東西。
好奇之下,也顧不得體力還沒恢復,用沙啞的聲音問道:“那綠色是什麼?”
以儘量短的語言將自己的意圖表達清楚後,那人又閉上嘴巴。
少年側過頭,打量了他一下,不假思索道:“直接烤著未免食難下嚥,索性在下能識得一些草藥,於是找了一些相關替代之物,這樣方便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