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晦氣的搖了搖頭,撲通一聲盤腿坐在老者的面前:
“老頭兒,咱不是什麼將軍,充其量不過是他媽一個小兵蛋子。你見過大將軍給人追的滿地跑的嗎?”
“嗯,嗯,咱大哥不是將軍。”阿狗也在旁邊幫腔道。
老者顫巍巍的抬起頭,打量著面前的男子。人們這時才能看到他那一張飽經滄桑的臉,和佈滿淚痕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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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冰突然只覺得心裡面不太好受。
老者遲疑了一下,輕輕問道:“可剛才,您不是”
“嗨,剛才是裝的!你沒看不是被人家識破了,這才追到這兒來的麼?老頭兒,咱不知道你有啥難處,可咱確實不是啥將軍,說實話連個正經兵蛋子都算不上,只是出來混口飯吃。咱想幫你也幫不起啊。”
老者略微點了點頭,眼裡面一下失去了神采。他哆嗦著從地上爬起來,佝僂著身子再轉身向南走去。
“娘個西皮的!”韓冰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老頭兒,你等一下!”
老者停住身體。
“那什麼!雖然咱只是個兵蛋子,可總是長耳朵的人!老頭兒,看你也沒啥好投奔的人,你要是不介意,就跟咱哥仨說說看,就算幫不上忙,也幫你出出主意不是?”
老者看了看三兄弟,隨後重重嘆了口氣,又顫巍巍的走回到三兄弟的身邊坐下,緩緩的講述了事情的由來。
原來,老者只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膝下有個女兒。每年這個時候,老者都會到商欒來買賣一些布錦,以支一年的用度。可今年從家裡出發的時候,自己的女兒不聽話,非要跟來說要見見世面。自己被纏的沒有辦法,於是只好由著她。
可這一回偏偏就出事了,三天前,自己本來帶著女兒在街上尋找合適的店面買家,可走到商欒北錦繡坊一帶時,自己一回頭,女兒就不見了。老人心急如焚的在大街小巷找了三天,可愣是沒有找到女兒的蹤影。這一天看到自稱是“將軍“的韓冰,走投無路才跟過來懇求的。
老者說著,眼角邊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阿狗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從懷裡掏出一隻啃剩下的豬蹄,遞到老人的跟前。老人只是嘆了口氣,並沒有收下。
韓冰眯縫著眼睛,靜靜的看著老人,冷冷的問道:
“你說完了?”
老人默默點了點頭。
“咱來問你,你有仇家嗎?”
老人搖了搖頭。
“你女兒是傻子嗎?”
聽到耳中,老人皺了皺眉,剛想出言反駁,卻聽眼前的男子說道:
“老頭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兄弟三個費半天勁聽老頭兒你扯謊扯了半天,可到關鍵的地方又都不告訴咱,這也是你求人幫忙的態度嗎?”
老人抬眼望著韓冰,略微有些吃驚。
“娘個西皮的,咱來問你,你女兒只是失蹤了三天,你求人的時候不說幫幫你找你女兒,而是說救你女兒,你敢說你沒有隱瞞你知道的東西?”
老人一怔,沒有說話。
“你說你賣點布就能支一年的用度,那得要好幾車吧?看管照顧這麼多東西,可需要不少夥計吧?你老頭孤身一人就能抗得住?
“再說老頭兒你那身看著就不爽的袍子,比咱做乞丐時候穿的還難看。老頭兒你一賣布匹的,不給自己招呼件好衣服?
“剛才你說了,你女兒是第一次跟你到商欒來,別人不可能知道。除非你女兒腦門兒上寫著‘抓我抓我’,就算再無腦的流氓,也不會見個漂亮姑娘就綁票吧?
“老頭兒,你該不會以為,你把你這套詞兒一講,就有哪一位傻了吧唧的將軍問你姑娘長啥樣,貼出來告示查訪吧?
“別說你去求將軍,就是求神仙,神仙也不會理你的!算了傻弟弟們,咱走了!”
說著,韓冰拍拍屁股站起身,招呼自己兩個兄弟轉身就要離去。
“少俠請留步!“身後傳來老人淡淡的聲音。
韓冰皺著眉頭向老者看去。
“唉,也罷。”老人嘆了口氣,默默的站起來轉回身,將佝僂的背影對著韓冰,慢慢的開始摘下黑袍上的兜帽,褪下自己身上的黑袍。
“哎嗨嗨,老頭你咋長一雙這麼尖的耳朵啊!哎娘個西皮的,就算是尖耳朵也不用脫衣服吧,咱幾個大男人的”
韓冰話說到一半,突然又被噎住了一樣,再也發不出聲音。他身後的阿貓阿狗,早就看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