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非等閒之輩。
司儀從手下最後一個夥計手中接過一個托盤,他忽然覺得最後這個夥計有點面生,可也來不及多想,便只好端著托盤走上臺。
“諸位,最後的兩件東西,恕我無法將它現場展示給大家看。老朋友可能知道,這也是此類商品的規矩。”
說著,司儀將托盤中的一張鐵牌舉過頭頂。
“流水琵琶,繞指香蘭”。
司儀只說了八個字。
在場一片譁然。
在商欒城,這是一位幾乎可以和馬王爺齊名的女子,人們為了一睹她的芳容,為了聆聽她的彈唱,甚至不惜花盡囊中最後一份家產!
然而,作為馬王爺府中最名貴的歌妓,蘭兒小姐的顰笑,並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得到的。最近,有流言說,這位集萬般寵愛於一身的女子,最終卻得罪了馬王爺,被逐落風塵。而在座的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出現在了燭龍會的現場!
黑暗中,竟有五位商人迅速的將手邊所有的蠟燭,一齊點燃!一時間,廳堂內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
司儀輕輕掃了眼廳堂,輕輕點指了一下西北角的一位客商。這位身形胖大的商人哈哈大笑著,得意洋洋的走到臺前,摘下了司儀手中的鐵牌。隨後,他搖擺著身軀,向門外走去。
見到他臉上令人作嘔的表情,在座的人不住的搖頭嘆息。
胖商人可不管這些,他帶領著兩個隨從,大搖大擺的走到院落當中,按照鐵牌上的指引,來到院子裡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角落中,放置著一個巨大的囚籠。
“哎喲喲,這是誰把我的琵琶小妞兒給關的這麼嚴實呀。快給爺開啟讓爺好好瞧瞧。”胖老闆淫笑著衝手下的夥計說道。
夥計應了一聲,便開啟了囚籠的枷鎖.
與此同時。
廳堂內的司儀沒有動聲色,當所有的蠟燭再度熄滅的時候,他舉起桌上的最後一塊鐵牌,口中輕聲說道:
“今年最後一件,羽人”。
話音未落,有的人不禁忍不住驚叫出聲,而有的人卻在向同伴低聲問詢。正在這時,卻見臺前彷彿快要睡著了的馬王爺頭頂上,突的亮起了一盞紅色燈籠。
馬王爺悠悠站起身,搖晃著腦袋,從司儀手中將鐵牌摘下,掂了掂,隨後便大笑著揚長而去。
其餘的商人不住的扼腕嘆息,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馬王爺看上眼的商品前叫板。
但凡馬王爺看上的東西,便會點燃一支紅色燈籠。燈籠一掛,旁人不得爭價。
剛剛目睹完這一切的“小夥計”,此時,卻突然爆發出一聲狂暴的嘶喊:
“他孃的西皮!!!你個傻丫頭!!!扯他媽雞毛的蛋!!!”
“夥計”衝出院落,朝著已經被再次抓住的失明女子,發出震天的怒吼:
“你他媽調換了牌子的順序,讓那羽人先行被人領走。她他媽倒是能飛,可你哪?!他媽你咋辦哪?!”
“大爺我不是跟你說了,要把你倆一起救出去的嗎?!!!”
“你他媽傻啊!!!你他媽不信大爺我啊!!!不信大爺我你說啊!!!大爺我!!!大爺我!!!”
“又他媽欠了一屁股人情債啊!!!”
韓冰聲嘶力竭的吼著,對著院子裡的一個女子。
女子抱著一張琵琶,斜坐在院中的車上,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一曲歌謠從她的喉中輕聲唱出,如清風渺渺,如溪水潺潺。
“幽幽夜,月如皎,照無眠。
九秋菊,流細水涓涓。
人過往,曾時光流逝,
朦朧處,卻只見落紅三千。
往事如雲,恍惚從前,
不知故人何處去,
品一杯香茗,
輕舞霓裳,
繞指香蘭。
心似水,步悠然,
一生浮華怎成空。
到頭來,花開爛漫。
終卻是,過眼雲煙。
人匆去,曲終散。
月彎彎。”
韓冰忽然呆立在那裡,好像一座石雕,冷了千年。
他與她,那十幾步的距離,卻遙遠的,彷彿在天邊。
夥計們揮舞著腰刀衝上來,儘管他們的動作,是那樣的可笑。
韓冰只想站下去,就這麼靜靜站下去。自他流浪以來,他第一次不願意再去計較,不願意再去掛念。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