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五里,一里。
燕州營離自己越來越近,可大營中毫無動靜。
陸劍手起,一刀砍破正營的營門,筆直的衝了進去。
煙塵散去,營內,十幾個燕州士兵,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旁邊,是幾處火堆,火堆就那麼燒著,上面沒有任何鍋灶。“炊煙”嫋嫋升起,飄散在風中。
這已經是一座空營。
陸劍馬不停蹄,打馬揚鞭在燕州營中衝殺了一圈,除了看到許多沒人住的帳篷以外,空無一人。燕州兵彷彿在一夜之間,蒸發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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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佐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正常,面面相覷。
“壞啦!壞了大事情的啦!”陸劍大叫著,對著身後的那名副將吼道:“快點,快點帶我去見古大將軍!”
“晚一步,麟化城就沒的啦!”
四月二十三日,麟化城。
正當陸劍在燕州空營裡面大呼上當的同時,麟化城城守田冉,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就在前不久,他接到了兩道截然相反的命令,一道是來自皇帝的,一道是來自大將軍古何的。
“朕命你即刻起兵,順江東下,從水路解潼縣之危!”
“燕州擅水,卿之麟化當以守為上。徵南將軍魏遠不日即可援汝之營寨。合兵之時,再徐圖之。古何”
田冉為了這兩道命令,一晚上沒睡好覺。作為一名臣子,當然是要以皇帝的諭旨為最高遵從。可作為一名軍人,他知道保家衛國,謀求最大的勝利才是至上準則。
最後,還是一句老話讓他做出了最終的選擇。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雖然如此,恪守本分的田冉卻仍舊還是戰戰兢兢,他不會不知道今日的小皇帝一旦生氣起來,整個青州都能讓他翻個底朝天,何況是他這小小的麟化城守。
而今日,得到徵南將軍魏遠兵至麟化的訊息後,田冉連外衣都沒顧得上穿,就忙不迭的出城四十里迎接。這一下倒將魏遠弄得有點手足無措,就好像自己不是來救潼縣,彷彿是來解麟化之圍似的。
瞭解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魏遠在馬上哈哈大笑。他拍著田冉的肩膀說:“卿可放心,今日合兵一處,正是你我大展宏圖,建功立業之時。但不知今日麟化水軍戰力如何?”
“請將軍視察!”田冉挺起胸膛答道。
於是,由田冉陪同,剛到麟化的徵南將軍魏遠,當天就在麟化水寨中走了一圈。視察完畢,魏遠只說了一句話:
“這條古烈江,就交給你了。”
魏遠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自己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更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點畏首畏尾的中年將領,居然能夠將青州的水軍練就的如此嚴整,行伍之間透露著一股英氣,一股整肅的嚴謹。
兵如其將。魏遠心想。
於是,就在合兵的當夜,魏遠拉著田冉的手,乾脆就在水寨中擺了一道宴。
“魏遠一生戎馬,卻第一次見到陣容如此整肅之水軍。真是有勞將軍啦!”
而一旁的田冉卻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答道:
“這都是託陛下和古將軍,領兵有方啊。”
魏遠飲了一口酒,忽然正色道:“田將軍,本將有一奇謀,想與將軍商議。”說著,他將酒杯放下,接著說道:“魏遠領兵五千,受命為南路先鋒。這五千士卒也皆習水戰,加上這麟化城中守兵六千,算來已有萬餘。我想明日調齊所有水軍人馬,沿江而下,突襲燕州大營。依我算來,這幾日古將軍的人馬也已經到了潼縣了。我們前後夾擊,定能大破燕軍!你看如何?”
“額”,田冉臉上卻面現躊躇之色,他拱了拱手道:“魏將軍,如此是不是太過冒險了?你我兵士相加,已是青州水軍的全部精銳。傾巢而出,萬一這麟化有個三長兩短…”
“哎”,魏遠皺眉搖了搖頭,“田將軍多慮了。燕州那一群不會打仗的廢物,連個潼縣都打不下來,哪能想得到來打這麟化呢?此次我看我們水軍被將軍操練的如此嚴整威武,你我二人何不趁機大破燕州水軍,建不世之功呢?”
田冉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
“將軍,你若是不肯,難道要一輩子都憋在這小小的麟化城,徒勞終老一生麼?此非好男兒之作為吶!”魏遠繼續添油加醋。
最終,田冉彷彿是下定了決心,堅定的說道:“好!就依將軍吩咐!將軍本無須跟末將商議,將軍如此做是看得起末將。末將自當全力配合,聽候將軍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