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輕輕蹦出這麼一句。
“去去去!”韓冰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平常肉肉麻麻的說話大爺我已經習慣了,突然正經一下咋感覺更肉麻。那啥,郎中帶來了麼?”
韓冰不耐煩的問著,心裡卻其實早已經有了答案。
嬴朱啟十年十二月十三日,嬴太祖雷旭在龍丘城校軍場遇刺駕崩,誅天帝雷羿即位。即位當天,雷羿便怒殺了龍丘城中所有的御醫,發洩心頭的忿恨。然而,宮中又哪能沒有御醫?但誰又敢冒著掉腦袋的危險領這份冒死的俸祿?最後,龍丘城中所有的醫官郎中都人人自危,要麼改行做些其他買賣,要麼只能偷偷摸摸行醫,彷彿這濟世救人和做賊打劫一般。
,!
這樣的結果可苦了平常尋醫問藥的普通百姓,人們有病卻無醫,在這全城戒嚴的龍丘城,許多人都只是因為一些傷風感冒的小病而丟掉了性命。
天暖閣一戰,曹雲身受重傷,如果不是慕容瑾出手相助,便要可嘆這位龍虎之將的後人,將會在龍丘城破的血夜中,與世長辭了。
不過,慕容瑾的動機,在韓冰眼中,卻始終是個謎。
作為燕州大長老鍾蕭的大義子,即將享受到這世上最令人羨慕的榮華富貴,甚至百年之後,這天下是他慕容家的也未可知。在這種情況下,慕容瑾非但沒有任何理由救他們,更沒有任何理由跟他們在一起。
不懂。
這是韓冰埋藏在內心深處中的心結。慕容瑾也是少有的,韓冰看不懂的幾個人之一。不過,他倒是不太在乎慕容瑾能夠對自己不利。如果慕容瑾別有所圖,自己和曹雲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更何況,現在的自己,又哪有什麼東西可以被“圖”一“圖”?
而眼前才是最緊急的。這些天來,曹雲的傷勢越來越重,原本黝黑的臉上現在已經蒼白到看不出一絲血色。龍丘城方圓百里之內,慕容幾乎把算得上的醫官郎中找了個遍。可這找來的人,不是江湖騙子,就是醫術馬虎的平庸之輩,又哪裡能敵得過這號稱天下第一毒的“血影凋零”?
死馬當活馬醫吧。
韓冰自己心裡很明白這一點。
所以當慕容瑾搖了搖手中的摺扇,示意門外的郎中可以進來的時候,韓冰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期待。
門外,循著聲音,一個“小肉球”滴溜溜的滾了進來。
只聽這“東西”“咚”的一聲撞在床沿邊上,再沒有了聲息。
茅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屋外,風吹過柳梢,沙沙的響。
很安靜,能聽到曹雲沉重的呼吸。
韓冰睜大眼睛,正當他打算用腳踢一下這個“東西”的時候,這“肉球”卻猛然之間竄起來大叫:“嘿!嚇你們一跳!哈哈哈哈!”
韓冰這一下卻當真被唬的不輕,他猛地向後一縮身,伸手便從地上去抄火鉗子。卻忽然發現,那柄原本火熱的鉗子,此刻卻通體冰涼,已然被牢牢的凍在了地上。
作為雲鼎大陸上頂尖的冰系血繼焏術師,一旁的慕容瑾,對他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韓冰皺著眉頭向剛才一驚一乍的小“肉球”看過去。
那居然是…一個人?
更確切的說,是一個老頭兒?
一個個子很矮,長著很長鬍子的小老頭兒。
這老頭兒要是站直身踮著腳尖,頭頂大概最多也只能到韓冰的腰眼,如果和慕容瑾站一起,那就更沒法比了。兩個老頭兒疊羅漢,都不一定能摸得到慕容的肩。
可這麼矮的一個小老頭兒,卻愣是留著一副奇長無比的長鬍子。那鬍子不能再長了,就現在這長度,走一步就都能踩半截。
韓冰突然有個想法,這老頭兒家裡應該不需要掃帚,自己走一圈,嘖,世界清靜了。
更奇特的是,那鬍子,是火紅色的,紅彤彤的,乍眼的很。
“額…”
“那個啥…你…你…老頭兒你這鬍子是真的還是假的?哪兒定做的?”
韓冰睜著大眼睛,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嘿嘿嘿你這人真逗,當然是真的啦!怎麼?是不是覺得很長啊哈哈哈。其實告訴你,一點也不長!俺叫紅石,今年才三百歲,還年輕!等俺五百歲了,鬍子一定比俺二叔還要長!”
“額…那個啥,剛才咱好像沒聽清楚,你再說遍您老人家多大啦?”韓冰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和藹的微笑,卻多了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三百歲啊哈哈,哦,具體點的話是…嗯讓俺算算…三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