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著眉毛擺出一個極其無奈的表情:“您老人家真是神通廣大啊!惹上這麼一神擋殺神的女魔頭,小命危在旦夕,竟然一問三不知!大爺我好不容易答應救你們,可你卻連大爺我是什麼樣的絕世高手都不知!”
“知道了,會死的快一些,不是麼?”
風中,紅蘭抬手,捋了下自己腮邊的長髮。
韓冰愣住了。也許,這個答案,他做夢都不會想到。
“放屁!你以為你啥都不知道,你就不會死了!對麼?!”
,!
“奴婢還是會死,只不過,會死的開心一點。”
說到這裡,紅蘭抬眼笑了,猶如風中,一朵悽豔的鮮花。
韓冰愣住了,他的心彷彿被狠狠抽了一下,思緒彷彿一瞬間又回到那個淒厲的雨夜。
箭如雨,灣似血。
“大…大哥,咱…咱…咱這回,是不是立功了?”
“咱娘說了,要…要給咱娘娶…娶個漂亮媳婦兒。立…立功了以後,就能…能當…當官,就能娶上…漂…漂亮的小雪姑娘了。”
“你他媽知道不知道,你那個什麼小雪姑娘,值得嗎?那是青樓!”
“大…大哥,其實咱…知…知道的。可咱…咱娘說,咱這樣的,能娶…娶個媳婦兒,就挺好的啦…”
“大…大哥,咱咋…咋看不清啦…營裡面…這是咋啦?”
“那當大哥的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知道嗎?因為你的大喊,咱們這次…終於擊退了敵人…你,真的,立了大功啦…”
“是…是麼…”
阿貓終究還是死了,只不過,他死的,好像很開心。
韓冰心中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卻哭不出來。
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過,奴婢知道,這魔頭之所以追殺奴婢,卻還是和雪姐姐有關。奴婢會把奴婢所知道的,都告訴大人。”說到這裡,紅蘭現在看上去,心情要平緩很多,她微微笑道:“只是…我們…就在這裡開始麼?”
韓冰笑得有點不自然。
他看了看周遭,自己和紅蘭的樣子,也不由覺得有點不自在。可是回頭看屋中,草屋仍舊緊閉著屋門,也不知那古靈精怪的小老頭兒在搞什麼名堂。
不過,至少比見一眼就跑的江湖郎中,要強上幾分。
“那啥,大爺我屋子裡面有病人,郎中正在給看病,不方便進去。不行你就在那石頭上坐下,給咱細細講來吧!”
說著,韓冰指了指身邊的一塊青石。
紅蘭點頭應了一聲,側腿在青石上跪坐下,輕輕撫弄了一下耳邊垂下的兩縷髮絲。
垂柳枝頭,傳來幾聲鳥兒的清鳴。
從這裡看過去,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午後的陽光照在她略有些蒼白的臉上,卻似乎將她沉在心底的某樣東西,一點一點託了上來。
……
歲月流轉,只記得,那是一個新年的除夕。
那時的龍丘,還只是一座被叫作平丘的邊疆小城。
對於平丘城普通的百姓人家來說,這是再普通不過的除夕夜了。一家人圍坐在熱烘烘的炕頭,品嚐些一年都捨不得拿出來吃的酒肉和小菜,享受下新年所帶給人們的憧憬。
一切都再尋常不過。
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就是聊天的人們也許會提起,今年的大雪格外的大,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
小女孩蜷縮在屋外牆角下,努力的感覺著。
她有個幻想,也許,屋中的暖意能夠穿過冰冷的牆壁,透出些來。
哪怕是一絲也好。
眼前,是漫天的大雪。
同村一起結伴的二狗哥曾經跟自己說過,下大雪的時候不要動,讓大雪厚厚的落滿自己的全身,像被子一樣,慢慢的,就不會覺得冷了。
女孩不知道怎樣才能夠讓雪像被子一樣厚,只曉得一道道的寒風,毫不客氣的將身上的積雪,吹散。
於是,她只能將身上二狗哥的衣服,裹的更緊了些。
就在幾天前,她的二狗哥,在一棵樹下睡去,直到今天也沒有醒過來。
雪蓋滿了他的全身,好像,真的不會覺得冷了。
女孩小心翼翼的脫下他的衣服,可惜,衣服上的雪被,全都撲簌簌的掉了,散落在地上,壘起一個小小的雪堆。
想著這些事情,女孩用手摸了摸身後的屋牆。
好像,真的比剛才暖和了一些。
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