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童肅。
可這一切,都晚了。
黃葵善理政,卻非將才,非將才!
鍾蕭在顫抖,在憤怒,更是在悲哀。
“長老身體要緊…我們畢竟攻破了龍丘…”
一名侍衛小聲開解道。
鍾蕭沒有說話。
五月十八日,嬴朝餘黨以陸劍為首,偷襲夏榮,一把火燒掉了燕州絕大部分糧草。鍾蕭即刻點主力人馬兩萬火速回師,留紫竹長老臨時督管龍丘大小政事。
此時的鐘蕭已經無法估計火燒夏榮城所帶來的後果,也許這將成為燕州此次北伐的一個關鍵性轉折。從現在開始,一統青燕的戰略目標將會改變為戰略防禦,以古烈江,伏龍河乃至龍丘城作為據點,防禦嬴朝殘餘勢力的反撲。這一時間的消化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是數年。
他消滅了青州主力,但他從來不敢輕視嬴朝的軍隊,哪怕只是剩下看上去不起眼的那麼一點。而陸劍,就是前車之鑑!
龍丘,也只有龍丘,讓他的這一次的北伐看上去還不算失敗。龍丘,也是他心中最後的安慰。
鍾蕭的憤怒和悔恨如同潮水一般,無法平息。
誅陸而後快!
這是鍾蕭腦中唯一所惦念的。
然而,就在他南渡古烈江回師的前夜,在夏榮城逍遙了數天的陸劍陸陳鋒,帶著他的軍隊,卻大大方方的離開了燕州的中心,又一次的在地圖上,消失了…
,!
一同帶走的,是夏榮城無數的金銀財寶,還有燕州軍好不容易振作起來計程車氣。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一個名號在燕州大地上傳開,聞者膽寒。
“影蜘蛛”。
“嬴末年,龍丘城破,帝遇刺於天暖閣。潼縣城守陸劍南渡古烈,攜千人火燒夏榮糧倉,佔夏榮城。燕長老鍾蕭回援,劍棄城而去。燕元氣大傷。
蕭怒,斬數十。”
----《嬴史記·軍要》
那一日,能從機要府走出的,只有鍾蕭,鍾蕭的侍衛,和黃葵。
龍丘,必須要牢牢控制住!紫竹向來心思縝密,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可不知何故,隱隱的,鍾蕭的心頭卻感覺到一絲不祥的徵兆,難以言喻。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一個訊息,正隨著一匹快馬,從龍丘城的方向,傳來。和這個訊息相比,火燒夏榮這樣的困局,簡直不值一提。
同樣的細雨,同樣的燕州。而與此時氣急敗壞的鐘蕭形成強烈反差的,卻是此時此刻馬背上某個逍遙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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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州西,一處不知名的靜謐山谷中,徐徐行來一隊人馬。
即使是一名有經驗的斥候,當看到這樣一隊人馬的時候,必定也會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怎麼說呢,不太搭調…
望向遠處,這是一隊士氣正旺騎兵,打著嬴朝的旗號。人數雖然不多,大概幾千人,但裝備都極其精良,儼然是一支主力騎兵。兵士們端坐在馬上,盔明甲亮,長槍短矛,背弓帶箭。即使是在這略顯悶溼的天氣裡,每個人也都挺著胸抬著頭,彷彿是馬上就要接受檢閱的儀仗。
而之所以說不太搭調,卻是源於為首的那一名…將軍…
那是一名盔歪甲斜身材矮小的將領。哦,這麼說也許不太恰當,因為他的頭盔早已不知被丟到何處,只剩下一身髒兮兮的皮甲斜披在身上。只見他蓬鬆著頭髮,將一條腿光著腳丫斜挎在馬鞍橋上,用一隻黑手在上面搓來搓去,嘴中還哼著什麼不知名的小調。
怎麼看,這都像是一名被抓獲的俘虜才對。可哪裡有俘虜不捆不綁,行於帥字旗的正下方,還能搓腳趾頭的道理?
嬴朝的伏波將軍,甄協,一邊用手扇趕著從腳丫子方向上傳來的那股奇怪的味道,一邊緊鎖著雙眉,思考著一個,也許他今生也無法弄明白的問題。
甄協側頭看過去,旁邊馬背上的中年漢子眯縫著眼睛,迎著微風,顯出一副極其愜意的樣子。而此時,那小曲兒似乎正哼到高潮處,漢子搖頭晃腦,煞是陶醉。
他怎麼也想象不到,正是眼前頹廢的漢子,用誰都想不到的速度,在數天內將部隊帶出了敵人的戰略包圍圈。
正是他,用誰都想不到的路線,奇襲了燕州的軍政中心,夏榮城。
正是他,用一把大火,瓦解了燕州軍的鬥志,摧毀了鍾蕭的烈焰雄心。
謎一樣的男子。在甄協的印象之中,能夠帶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