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座陳年的古墓,而不是能住人的普通人家。
老村長靜悄悄的坐在茅屋的木頭門檻上,昏沉沉的望著天。那門檻居然是這屋中最結實的一樣的東西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斷。老村長的手顫顫巍巍的放在門檻上,輕輕撫摸著。也不知已經摸了多久,摸了多少年,那門檻亮亮的,微微還泛著一層浮光。
,!
也許,這是他唯一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那三條腿的凳子…大概,也僅僅只剩下對過去的紀念,這最後一種用途了。
村長…實在太老了。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道時間的傷痕,那乾枯的面板便是他這一輩子都舍不掉的年輪。他的嘴唇劇烈顫抖著,好像只有這樣,聲音才能從他破鑼般的嗓子中廝磨出來一般。
“你們…都是哪裡來的啊…?”
老村長的口音很重,幾人仔細分辨了好半天,這才聽出老人的口中到底在問些什麼。
曹雲看了看鄭乾,這名魁梧的將軍張了張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也難怪,向這樣一個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人打聽東西,實在不是他鄭大將軍所擅長。
而韓冰呢?似乎卻盯著老人身下的木頭門檻,略微有些發呆…
“老人家,吾輩打龍丘而來,想去昆茫山求醫問藥。今日天色已晚,想借此地借宿一晚。明日便啟程離去,絕不再叨擾。不知老村長能否方便安排?”一邊說著,黑衣的少年一邊抱拳拱手,深施了一個禮。
“呵呵呵…小孩子…懂禮貌…”老村長乾乾的笑了幾聲,骨頭都快散架了一般。笑完,他又喘了幾口氣,彷彿是這才又定了定神,然後接著問道:“你說…你從哪裡來?”
“吾輩從龍丘而來。”
“龍丘?”老村長翻著眼睛看著天,像是在他早已模糊的記憶中努力搜尋著一般。隨後,他忽然間奇道:“龍丘?老頭子我怎麼只記得有平丘?這龍丘…是在什麼地方啊?”
“哎呀老頭兒你怎麼連龍丘也不知道?”鄭乾剛要說話,卻被曹雲伸手攔住了。
曹雲衝他擺了擺手,向前走一步答道:“老人家,龍丘即是平丘。朱啟皇帝遷都北方,將平丘定為新的國都,也就是現在的龍丘皇城。”
“朱啟?現在是何朝啊?還是夏麼?”老村長似乎還是沒有理解,臉上寫滿了迷茫。
“老人家,夏朝已被光明王推翻。現在已是…嬴朝,光明王便是朱啟帝。”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老人忽然大笑起來,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以他偌大的年紀,這麼個笑法簡直要把骨頭都笑散了一般。
許久,老人才堪堪將笑聲止住,緩緩說道:“我們這個村子,到底有多少年沒來過外人啦,幾十年?幾百年?我老糊塗了,實在算不清。村子裡的都是些清貧本份的村民,你們可以找他們問問,能不能收留你們一夜。我想留,可你們也看到啦,我這地方實在太破,住不下個人。”
說著,老人指了指木几上發黃的瓷碗:“壺裡面還有點茶,你們渴了就自己喝些。你們都是城裡人,見過大世面的,跟我這把老骨頭可不一樣。”
說完,村長便合上眼睛,靠在門檻上,似乎要睡著了一般。
“那就多謝老人家!吾輩告辭了!”
說著,曹雲又朝老村長拱了拱手,轉身便要離去。正走到院門處的時候忽然又返回來,從懷裡掏出些錢糧,放在老人的旁邊。
“等等!”老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正要再次離去的曹雲一愣,止住了身形。
“呵呵呵…”老村長笑笑,神情似乎有些尷尬:“真是老糊塗了,我剛才突然想起來,離村不遠,大概半里多地的地方有一戶宅院,本來是老陳家的。後來老陳家不住了,便空在那裡。你們若是不嫌棄,可以去那裡休息。村子裡的,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村民,不一定和你們談得來。恩,肯定談不來的。”說完這些,老人便再一次合上了眼睛。看樣子,是不準備再搭理這幾個路人了。
曹雲皺了皺眉頭,和鄭乾韓冰對視了一眼。老村長的話裡前後總是透著一點古怪,想要深問,卻只見老村長一副不再言語的模樣,便只得道了一聲謝。隨後,他們一行三人便按照村長指引的方向,一路朝村北行去。走的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韓冰朝門檻上的老村長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心裡在琢磨著什麼。
村北,陳家宅。
這的確是一棟被遺棄的荒宅。宅子從外邊看上去很普通,建在山腰的地方,看上去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斑駁的石牆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