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老者肯定的點了點頭:“因為我們羅剎族根本就不通音律,這琴所奏出的聲音聽在我們耳邊,和尋常的器皿碰撞之聲沒有任何分別。你們剛才彈琴,聽在老朽耳邊,也只是尋常撥彈之聲罷了。”
原來如此。聯想到剛才在石臺上“撥琴”的絕色女子,韓冰似乎若有所思。
“那你們,能再為老朽,彈奏一曲麼?”
在場沒有任何人想到,老者居然緊接著從口中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喂!老頭兒你捉弄大爺我麼?你剛才不是說你們都不通音律麼?幹嘛還要再給你彈一首?”韓冰有些忿忿。
“哦,外人你誤會了。”老者搖搖頭,接著道:“我們羅剎雖然‘聽’不到音律,可仍舊能‘摸’得到。”
說著,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老者緩緩踏上石臺,來到瑟琴之側,正襟跪坐下來。接著,只見他十指分開,將每根手指的指肚輕輕貼在瑟琴的琴底。
“可以開始了。”老者“笑”著朝雨薇點了點頭。
古怪的表情,醜陋的相貌,奇特的動作。即使他知無不答,可羅剎族老者似乎在眾人眼中,卻變成一個更加神秘的存在。
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雨薇皺了皺眉頭,又一次在古瑟上彈奏起來。
還是那首《清波茗》,可此時彈奏的曲聲,與剛才盡興之奏已大不相同。同樣的樂聲聽在韓冰和曹雲的耳中,卻多了幾分本不該存在的小心。瑟曲已經變成普普通通的瑟曲,雨薇也只是為了完成老者的要求,而隨意彈撥著。
瑟聲中,韓冰終於將找到了與老者談話的那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似乎,從頭到尾的談話,老者都佔據著主動。自己看似發問,可好像無處不都在老者的設計中。
是老者無心的麼?
韓冰皺起了眉頭。
然而此時,羅剎族老人卻早已沉浸在那古樸的樂聲之中。琴絃的震動順著木紋流走,共鳴在瑟琴的底部,而最終又透過老者的十指傳入他的身體。
老者就是透過這樣的手法“摸”曲的,那一次次簡單的跳動在老者的指尖卻演化為一種不可思議的節奏。羅剎族不通音律,千萬年孤寂的他們卻只能透過這種手段來感受曲樂的神奇,不免讓人唏噓。
一曲畢,老人早已淚眼朦朧。樂曲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也許千年都無法滿足的奢望。
“可以了。”老人戀戀不捨的將手指從瑟底拿開,似乎仍舊無法擺脫剛才那一刻曲樂的纏綿。
接著,老者緩緩的從地上站起身,朝韓冰“笑”了一下:
“多謝你們為老朽奏琴。為了報答你們,這寂花宮,老朽帶你們去。”
:()雲鼎之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