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雨薇,嘻嘻笑道:“原來傻妹妹在這兒可是最厲害的啊!”
還未等雨薇接話,曹雲便忽然轉身,徑直朝石陣中央的石臺走去。看樣子,他堅持要闖羅剎石陣似乎還另有緣由。
“曹大哥你要去哪裡?”雨薇不知該怎樣應接韓冰的調侃,便急忙岔開話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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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冰討了個沒趣兒,也自嘲般笑笑,一起跟了上去。
石臺很大,約莫有丈許方圓。登上去之後,才發現原來這石臺很平整,像是特意打磨過一般。在石臺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瑟琴,絲絃二十五柱,古色古香。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那女子竟沒有把這瑟琴帶走?”韓冰不由得奇道。
可曹雲顯然對這瑟琴本身更感興趣。他俯下身子,在底部摸索了一陣,似是發現了什麼。待他將瑟琴抬起,三人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在曹雲手指的地方,卻是一列小凹槽,原來是一行刻上去的字跡。
那字跡年代久了,不過儲存的還算完好。藉著月光,韓冰這才努力的將上面的小字識了出來。而當他看清那字跡的時候,卻驚得他半天沒有合上嘴。
“這…這…竟然又是他?!這咋可能?!”
那字跡用的是中原語,卻只有三個字。
“青州龍”。
怎麼會是他?又怎麼能不是他?!
“你是…咋知道的?”韓冰覺得現在腦子裡亂亂的,很多線索糾纏在一起,卻似乎仍少掉最後的一絲頭緒。
曹雲緩緩嘆了口氣,那個永遠醒不過來的醉鬼似乎又重新浮現在腦間。他輕聲道:“世人皆知師公戎馬一生,卻很少有人懂他善詩畫琴賦。而在眾多樂琴之中,師公最擅長的便是瑟。瑟琴琴絃二十五柱,師公卻喜歡將最高的一柱弦調高半個音。雖只是個人習慣,可這全天下卻只有師公喜好這麼做。剛才黑衣女子隨意撥弄,雖無章法,吾輩卻能識得出這被調高的半個音,這才前來一探。果真是師公遺物。”
一時間,韓冰陷入了沉默。雪姬曾經講過,秦天的確來到過幽州,甚至還和寂花宮宮主“優曇華”產生過一段感情。在幽州見到秦天的遺物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這本應留在寂花宮的東西卻突兀的出現在石臺之上,未免讓人覺得有些蹊蹺。另外,眾人的目的地正是這寂花宮。如果說在此地見到了秦天的瑟琴,那麼是否意味著寂花宮也在附近?
正當韓冰思索之時,卻聽雨薇在一旁笑道:“原來曹大哥的師公,竟還有這般經歷。青州龍聞名天下,卻還不知在樂琴上有此造詣。”說著,她有些俏皮的朝曹雲眨了眨眼道:“曹大哥,你既能聽出音調,不知能奏上一曲否?”
聽雨薇催促,曹雲連忙擺手道:“不可不可,薇兒姑娘莫要戲弄吾輩。吾輩隨師公終日習武,哪有時間去習這瑟琴?只是平常沾染久了,聽出不同罷了。可要是真讓吾輩去彈奏,可萬萬使不得。”
“這樣啊…”雨薇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便由薇兒替曹大哥奏上一曲罷。”
說著,在曹雲韓冰驚訝的目光中,雨薇竟翩身跪坐在瑟琴之側,雙手撫在琴上,開始撥弄起來。
羽人族天生能歌善舞,對這樂器之物也頗為精通。眼下,這首《清波茗》便從這瑟琴之上,順著雨薇蔥白的指尖流淌而出。微風拂過,靜謐的石陣中央,古樸的樂聲竟彷彿能融化在這皎藍色的月光中一般。
曹雲和韓冰也從未想過雨薇居然也能如此精通瑟琴,此刻也陶醉在這溫涼如玉的瑟聲之中。想來,要不是三人絕境重生,這桃源之地也許一輩子都無緣再見到。有時候,命運峰迴路轉,造化弄人,沒有人能夠猜透最後的結局,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是人生的魅力所在。人生如同品一杯香茗,不管有多少迷茫和痛苦,那星星點點的安寧與平靜,卻永遠吸引著人們,醉在其中,不能自已。
一時間,兩人竟聽得呆了。以至於,他們幾乎都沒有察覺到,角落裡傳來的一聲嘆息。
“來的…可是外人麼?”
隨著微風,一個聲音從石陣中幽幽傳來,帶著略有些沉重的喘息。
雨薇輕輕止住了弦,抬眼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夜幕中,走出一名羅剎族的老者。
是的,即使以人族的眼光去看,那也是一名老者。老者穿著一件寬大的布袍,漫長的壽命在他肩上不知壓下了多少痕跡,佝僂的殘軀卻似乎仍在拼盡最後一絲殘力抗爭著什麼。花白的鬍鬚似乎幾天沒有打理,散亂的在胸前飄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