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輩子都未曾見到。
白日裡毒殺蠻王,晚上隱瞞韓冰巧避搜查,連夜又為二人喬裝易容。沒有人能想象得出,這巨大的精神壓力居然是眼前一名俏美柔弱的白衣女子所能承受的。血絲悄悄布上她明媚的雙眸,卻更增加了幾分難言的堅定。難有人想到,她的此刻,她的所有,甚至她的曾經,她的一生,都只是為了一個人,為了區區一個人而已。
帳簾忽的一下在眼前挑開,迎接她的,是一縷明亮的曦光。
“我們走吧。”她深吸一口氣,邁出帳外。
清晨的薔薇帳果然比昨夜裡清淨了許多。徹夜的搜查已經讓薩格武開始有些抓狂,他瘋狂的動員所有蠻族士卒清徹所有帳篷,遇人族者,不分老幼一縷斬殺,而他搜尋的範圍也從薔薇帳擴大到了整個薩烏坤爾部落。有提供人族行蹤訊息的蠻族牧民,一律賞羊百隻,馬百匹。可就是如此,不用說在薩烏坤爾部落,就是在整個涼州風暴草原,能見到兩個人族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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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號呼喝喊著,薩格武一邊開始惱火,他有些後悔之前散佈出去的訊息是兩名人族刺客。如果只是兩名普通的蠻族牧民,想來也就不用費如此大的周章。他一邊想著,一邊使勁勒住了他胯下躁動的馬匹。今天一大早,他便在這裡等待他的老師。按照以往的經驗,不管多麼困難的境地,他的老師總是能給他些有用的建議,這也是他直到此刻還能穩住心緒的一個理由。
不一會,從不遠處的帳後行來一駕黑色的馬車。涼州烈馬本不適合作為馬車的騎馬,可眼前這匹帶車的駿馬卻好像是被特意馴服過,安安穩穩的被拘套在車轅之中。馬車車伕位置上坐著一名黑衣的中年男子,大清早的剛剛被叫起來,顯得有些不太高興。
“師尊!”薩格武強壓下心頭的急躁,啞聲喝道:“徹夜未查到,下落。師尊,有何指教?”
任誰也想不到,此刻趕車的馬車車伕,竟就是一手策劃了整個涼州風暴的幕後主謀,讀夢師。此刻,讀夢師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將馬車趕到薩格武的身旁,自得的擺了擺手,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狼兒放心,既然只是捉拿人族刺客,又何必拘泥於昨日的那二人?若今日再捉拿不到,我便回梓丹城,給你另捉兩個替死鬼,則大事可成。”
“可…”薩格武猶豫了一下,顯然是對讀夢師的這個提議有些顧慮:“昨日那二人…”
“知道,我知道。”讀夢師點點頭,打斷了薩格武的話:“昨日那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押入蠻王帳,算是多有人證。而若只是從梓丹城捉兩個人來,恐怕各部落不服。你所擔心之事,可是這些?”
薩格武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這點我清楚。”讀夢師搖頭嘆了口氣:“這也是我讓你徹夜追查的原因。刺殺蠻王之人,能在涼州境內捉到,才是上上之選。今日為最後一天,若今日再追不到,我們也只得再尋出路了。不過你放心,這蠻王位,遲早都是你的。若到時候各部落不服,憑你手下三千‘血玫瑰’,莫非還真須多少周章不成?”
讀夢師的這一番激勵加安撫,讓薩格武重新定下了心神。只見骸骨狼王從鼻尖冷冷哼了一聲,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語喝道:“不服者,殺!”
讀夢師點了點頭,似是很滿意薩格武眼前的反應。不過在下一刻,他的臉色卻一變,似是在視野中突然發現了什麼東西。
“她來作甚?”他眉頭緊鎖,手中的馬鞭遙遙指點在一個方向上。
順著馬鞭的方向,薩格武猛然間回頭,卻發現帳間的遠處煙塵四起。三匹涼州烈馬正順著小道一路狂奔而去,領頭的馬上,似乎還坐著一名白衣女子。跟在她身後的,是兩名蠻族的騎兵。
“雪兒?!”初見之下,薩格武似乎也有些吃驚。不過,多日來的“月夜歡歌”讓他打消掉了馬上派人攔阻的衝動。畢竟,在自己成為蠻王以後,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一生的蠻王妃,是要供自己一生享樂的絕色美人。被那些魯莽無禮的蠻族士兵攔下,未免平增些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裡,他伸手招呼了兩個蠻族侍從,便一路撥馬追了下去,打算親自上前問問是怎麼回事。而讀夢師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也便駕著馬車緊隨其後。
“糟了!被發現了!”
見薩格武打馬揚鞭而來,韓冰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第一次易容,韓冰的心裡本來就沒什麼底,更何況雪姬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蠻王的婢女,這樣奪馬狂奔出營,稍加盤問便無可應答。到時候狼王一怒之下,將自己的頭骨穿在繩結之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