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樣東西,你肯為它而奮鬥,為它而努力,那麼它便是你的追求;如果你肯為它而開心,為它而痛苦,那麼它便是你的夢想;如果你肯為它生,為它死,那麼它便是你的靈魂。
對於雪姬來說,過去的十幾年,卻皆是為了能有今日這一天。從這一刻起,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悲傷,都隨著眼角一顆晶瑩的淚水,化為一場迷離的夢,消散在指尖。
“終於…找到了啊…”
她輕嘆一聲,嘴角邊,浮現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她低頭,用一隻手輕輕撫去自己衣裙上的煙塵,用另一隻手輕輕理了理鬢邊飄散的幾縷髮絲,歸攏在耳後。帶著幾分羞澀,又帶著幾分小心,她邁著緊碎的步子,來到柯白的身旁,掏出一塊白色手帕,在他額頭上輕輕沾了沾幾滴細小的汗珠。
而此刻,柯白卻緊緊盯著雪姬的臉,似乎有些什麼東西正在他的腦中浮現,可是當他想捉住的時候,又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個夢,那個永不醒來的夢,如今竟格外清晰的浮現在眼前,夢中的女子,在對他笑,在呼喚著他的名字,然而卻一次次的轉身,一次次的走掉。他想看清她的臉,可越是想看清,視線中卻越是模糊。他心急,他氣燥,額頭間的青筋突突的跳著,彷彿在訴說著心中的那一股早已沉寂的不甘。
雪姬甜甜的笑著,卻似乎絲毫不介意柯白那近乎絕望和痴傻的臉龐。她小心的勾起柯白的手,緩緩的搖了搖,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別想了,你想不起來啦。在那一天,你把所有的東西都忘啦。”
說著,雪姬笑著搖了搖頭,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不太爭氣的孩子。她將柯白的大手捧在自己兩隻手的手心,注視著柯白的側臉,彷彿生怕在下一瞬間他便跑掉一般:
“那時,你還說,你忘記誰都不會忘記我。等離開了幽州,你就來找我。可最終,你還是把我留在了寂花宮…嘻嘻,可我不怪你,誰讓你這麼笨,就是想不起來呢?”
雪姬說著,語氣裡帶著些嗔怪,可眼角卻笑得彎彎的。在那個眼神裡,是幾分珍惜,幾分愛憐,幾分淡淡的…任誰也說不清的…苦澀。
當“寂花宮”三個字從雪姬口中吐出的時候,柯白的身子卻突然間猛的一抖,一時間,無數的記憶碎片似乎突然浮現在眼前,夢中那名女子的臉龐也似乎比剛才更加清晰…可正在這時,一股刺痛卻猛地生於腦海,彷彿有數把尖刀狠狠的插入了自己的腦中!他的臉上瞬間露出一個極其痛苦的表情,高挺的身軀一下子縮矮了下去。他抱著自己的頭,抱著自己的肩膀,蹲坐在地上,彷彿一隻受傷的小野獸一般。而那柄一直片刻不離身的金黃色大戟也一時間轟然倒地,砸在一邊。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雪姬急忙也俯下身子,摟住柯白的肩膀輕輕擁入懷中。她輕輕拍打著柯白的後背,好讓他漸漸平息下來。
“好了,我以後再也不說就是了。我們離開這裡,去個沒人的地方,再也沒有這一切紛擾,好麼?”
看著雪姬帶著幾許淚光,卻笑意盈盈的表情,柯白的臉上,卻只是露出一個艱難的微笑:
“不…不好意思。有些事情…想…想不起來了…”
“沒關係。”
雪姬閉上眼,輕輕將頭依靠在柯白的肩上。
對於雪姬,在這一刻,所有的紛爭,所有的困擾,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在那不到數尺的方圓中,就是他們的世界,他們的家。
不過至少有一個人,卻不會這麼想。
薩格武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嬌巧嫵媚的雪兒頃刻間依偎在他人身旁,有一種自己的戰馬被別人硬生生搶走的感覺。開玩笑!在蠻族,在涼州,在整個風暴草原,有人,居然膽敢搶自己的東西?!還居然眼睜睜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一股無名怒火猛然間燃燒在心頭,惱怒,憤恨,所有的感情在這一刻撞進自己的腦海,最後化為一聲嘶啞的咆哮,嚎喝在這廣袤的風暴草原。
“薩烏拉!!!”
他猛地跳下戰馬,摘下那柄足有數百斤的紫鋼狼牙棒向雪姬走來,那串頭骨鈴鐺在他的胸前叮噹作響,卻彷彿凶神惡煞。
殺掉所有人!包括雪兒!否則,這怎是一個蠻王的風範,怎是一個蠻族戰士的尊嚴!
正在他就要揮起手中狼牙棒的時候,擋在他面前的,是一抹金黃色的光。
曹雲單手擒夢斷長戟,擋在薩格武的身前。
“默言弟弟,吾輩雖然不知你到底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