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是從她身後的羽翼上射出的。火紅色的浮光在她的羽翼間流淌,每一根羽毛上彷彿都跳躍著一團熾熱的火焰。火翼不知有多大,和她嬌小的身軀連成一起,彷彿是一隻巨大的火蝶,遮蔽了半邊天。
金芒舞,火羽焚天!
更令鄭乾吃驚的是,羽人女子的身後竟又騰空飛起了數十名羽人女子。這些羽人女子的羽翼呈血紅色,每一根羽毛都好像是在硃砂裡浸染過了一般。
血翼?!
羽人男子為黑翼,女子為白翼。就算是羽人王室也只是銀白色的雪翼,又哪裡聽說過這世上還有火翼血翼這一說?
若是平常,血翼羽人的出現就足夠讓鄭乾驚掉下巴,可與眼下那天上金光燦爛的“火羽太陽”一比,竟顯得平平不足奇。
包括火翼女子在內,她們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張金色的長弓。長弓無箭,可當她們輕拉弓弦,一支金色的長箭便能憑空出現在弓弦之上,浮光順著箭身流走,是火焰般的光芒。
這是哪裡來的天神女將?!還居然一下惹了這麼多?!
鄭乾的背後早已是冷汗涔涔。自從城頭上得知敵人可能是羽人的那一刻,他就早做好了盤算。不同於柳瑩霜的紅蓮輕騎,虎騎善於重斧衝鋒但不善騎射,也因此鄭乾才沒等韓冰,於早上就急著出城一探究竟。羽人只在夜晚借月光而翔,這已是商欒城中每個人的常識,想來若是入了夜,虎騎在夜晚面對飛翔的羽人弓箭手,實在是不好對付。
可哪裡成想,自己碰上的到底是雲鼎大陸多麼可怕的存在?能在白天飛空的羽人!能虛拉生箭的長弓!能平地起焰的焏術長箭!
這樣的羽人,足足數十之多!
電光火石之間,鄭乾從馬上摘下一支投槍,狠狠的朝火翼羽人投過去。那投槍本是藉城中尋常軍士的長槍,鄭乾臨時決定出城便用長斧將其劈短現改的。無論是射程還是投擲的穩定度,都遠不如虎騎的標準投槍。那槍在空中歪了幾歪,便一頭栽入遠處的樹林之中。
不過他也沒指望這東西能有什麼用。
“快撤!”鄭乾朝著身後的騎兵咆哮道。
騎手們並沒有驚慌,他們信任並依賴著虎騎統領的每一個判斷。炫目的火焰並沒有讓他們迷失方向,哪怕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
二百名騎手組成一道黑色的洪流,他們迅速撥轉馬頭,向藉城狂奔而去,捲起一路上滾滾的煙塵。
於是弓弦動了,金箭連發如雨,遠遠望去,流光連線天地,如同來自天國金色的琴絃。
地上炸開的,是一團團金紅色的烈焰。無論箭射到哪裡,哪怕是磚瓦礫石,哪怕是沙土山岩。火苗嘭的炸開,燃燒著,彷彿來自天界的審判。
幾名騎手被金箭射中,滾落下馬鞍。他們的身上一瞬間就如同被潑了油一樣,烈焰蔓延至全身。他們翻滾著,嘶嚎著,拍打著,可終究卻被火焰一點一點吞噬,再沒有生息。
“虎襲!”鄭乾在馬上怒吼。
虎騎騎手們紛紛摘下背在身後的投槍,將身體伏於狂奔的戰馬上。他們彎曲著身子,如同一張張上滿弦的鋼弓。
“擲!”
隨著鄭乾的咆喝,騎手們的身體猛地在馬上繃直轉身。隨著起身的力道,一條條長槍從他們的手中猛地向天空中擲出!
“虎襲”,禁軍虎營的禁招。以投槍刺萬馬,以重斧破千軍。而隨著鄭乾的轉身,足足三條投槍從他的手中筆直竄射而出!
羽人們本就身材纖輕,高速的追逐戰中,哪裡能想到看似落荒而逃的騎兵們,竟能發出如此沉猛的一擊。幾名血翼羽人瞬間被蠻橫的槍鋒掃到,紛紛從空中跌落下來。
可鄭乾的心卻沉了下去。
“虎襲”分兩段,投槍的“擲”和重斧的“破”。隨著投槍入陣,虎騎須以重斧衝陣斬殺。可眼前的形勢下,哪裡還來的“破”?在青州,虎騎是一個傳說。可鄭乾更明白,虎騎計程車兵們雖有鋼鐵般的意志,可身體卻只是血肉之軀,他們不會焏術,不會更不會飛翔。人力,終究有不能為啊!
剛才的虎襲頗有僥倖的成分,若是羽人們有所準備...
想著,鄭乾向空中望去。如自己所料一樣,羽人們已從那一瞬間的驚慌中回過神來。她們紛紛振翅而躍,一個個飛上了更高的高空,她們咬著虎騎騎兵的尾巴,緊緊追了過來。
沒想到,藉城城西這區區十幾裡的路程,竟成為兩百名虎騎的絕地!
不能這麼下去了!
“奎子!”鄭乾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