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望著眼前噼啪作響的篝火,怔怔的有些發呆。
已經是困在這兒的第三天了,他在心裡默默盤算著。
這裡是一處山洞,似乎是石隙間有風的關係,洞裡倒也頗為乾爽,並不潮膩。山洞並不大,正坐落於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在藤葉的掩映之下顯得並不起眼。
韓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還記得三天前的夜晚,他選擇在藉城的城頭睡一覺,以免去屋中的潮悶,結果第二天一早,自己便出現在了這山洞之中。
韓冰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好像這麼眼睛一閉,再一睜,世界就變了模樣。
他曾不止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腦袋發燒了,可無論是大腿被掐時的疼痛,還是眼前噼啪作響的篝火都在提醒自己,這不是一場夢。
有什麼人,能在絲毫未覺的情況下故意將自己帶到這裡?
想著,他向篝火的對面看過去,臉上不免又是一陣通紅。
那是一名赤身裸體的女子。更準確地說,是一名赤身裸體的羽人女子。女子昏迷著,此刻正蜷縮在韓冰脫下來的外衣之下,像是一隻受了驚的野貓。她皺著眉,顫抖著,彷彿正做著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白日裡發生的種種又不禁浮現在眼前...
......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藤葉灑在山洞口的時候,韓冰知道新一天的探險又該開始了。兩日以來的探索讓他明白,這密林實在不是自己隨隨便便就能走的出的。密林太大了,茂密的林葉一眼望不到邊。以至於他必須選擇在日落前返回山洞,因為對於他這樣的一個普通人,在沒準備的情況下冒冒失失在林中過夜實在太過於危險。
於是他今天打算換一條路,上山。
韓冰心裡清楚上山並沒辦法解決自己的困境,可他希望登高能讓他更加了解周遭的環境。哪怕認不出藉城的方向,只要讓他能找到哪裡有人煙就好。
想著,他咬咬牙,向山上爬去。
山路並不好走,陰沉沉的天好像把山間的密林壓得更讓人喘不過氣,隨著日頭越升越高,山林似乎要變成一座巨大的蒸籠。而此刻,蒸籠裡的“包子”正一邊艱難的朝山上蠕動,一邊滋滋的往出冒著油。
“娘個西皮,到底是誰害大爺我遭這份兒罪!”
韓冰一邊叫罵著,一邊停下了腳步。這是一棵高大的榕樹,樹下的雜草少了些,倒也還算得清淨。韓冰身子一歪坐倒在樹下,大口喘著粗氣。
“不爬了不爬了,累死大爺我算了,回山洞等死了。”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幾枚路上順手摘的野果,在髒兮兮的衣角擦了擦。
“救命...”
不知從哪裡傳出一聲微弱的呼喊,那聲音飄飄忽忽,聽不真切。
“是啊,救命啊,大爺我快死啦,誰來救救我啊...”韓冰沒好氣的將野果放在嘴裡,狠狠啃了一口。
“救命...”
又是那個聲音,這回更加真切了一些,似乎是個女子的聲音。
“哎呀煩不煩吶...你家大爺我自己都快死了,還怎麼救你啊...”
韓冰呲牙咧嘴的一邊罵著,一邊將啃了一半的野果揣在懷中。他站起身,辨了辨聲音傳來的方向。
“先說好了果子不分你啊!”
韓冰仰頭望了望山頂,那是聲音傳來的方向,隨後他便撥開林葉,一頭鑽了進去,再沒有回頭。
......
小山的山勢不算險峻,一路順勢而上,山頂也並不算遠。當韓冰撥開最後一叢遮眼的灌木朝前看去的時候,卻登時驚在了當場。
山頂處,已不知被什麼人清理開了一片空地。空地約十丈方圓,呈一個圓形。而此刻呈現在韓冰眼前的,居然是空地中央一個巨大的圓形焏術陣!
詭秘的紋路從法陣中心向四周蔓延出去,暗紅色的光芒順紋路流走,好似活的一般。說來也怪,這些日本來陰沉的天在山頂處卻彷彿消失不見,晴朗的高空中,烈日當天。毒烈的陽光直直照射在法陣上,浮光溜走,彷彿紋路里流淌著暗紅色火焰。
丘州的經歷讓韓冰第一時間便認出,這居然是一個日焏術法陣!
而法陣的正中央,卻躺著一名赤身裸體的羽人女子。女子緊緊蜷曲著,彷彿法陣中的光芒是一道道灼燙的烈焰,炙烤著她嬌弱的身體。陽光的照耀下,她渾身顫抖著,扭曲著,背後的白翼早就如烤化了一般,羽翎四散了一地。紅色的鮮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