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王將軍之死,掀開一些事情,再把墨家朝堂重新整理一遍?”
“也不是稀奇的事兒了。”高長恭微笑著說道:“王玄微本人一直都是墨家變法的最忠實支持者,這一點,從他在墨家軍裡不斷推行的改制就可見一斑。他那個亦徒亦友的軍師孫伯靈,也和他持有同樣的看法。”
“但是墨家的問題,並不在于軍旅勝負,而在於朝堂之制。制度不改,軍旅必定會受朝堂所累,這一次趙寬大敗於唐軍就是例子。只不過墨家這位鉅子一直下不了決心,變法的事情也一拖再拖,始終沒有提上議程。”
秦軻若有所思著點頭:“大概王玄微的死,給了他些許刺激,所以他這回終於不打算再逃避了,想要奮力一搏了吧?”
高長恭欣慰地看了看兩人,對兩人的成長都十分滿意,看來這一年多的遊歷沒有白費:“既然要變法,自然就需要一批支援變法的骨幹大臣,否則變法就是一場空談。王玄微去世之後,誰能承擔這等大任?”
“孫伯靈?”秦軻順著高長恭的話語說出答案。
“沒錯,不過一個孫伯靈顯然是不夠的,不過孫伯靈卻是一杆大旗,他的背後代表著的,是支援王玄微、支援變法的一眾勢力,雖然說相比較如今朝堂已經成勢的儒派和法派,這群人依舊顯得薄弱。”
“墨家鉅子也深刻知道這一點,自然要在這方面做一些籌備。”
“公輸胤雪在這次戰事之中有功,並且公輸家當年與王玄微也算是有些交情,即使她自認自己不屬於任何派別,恐怕別人也會把她當成是王玄微派系的人,提拔她做行州郡守,等同於是給王玄微派系加了一股力量。”
“除了她之外,恐怕接下來墨家還會有不少動作,目的就是為了抬高變法派,使之能與儒法兩派抗衡。”
儘管秦軻聽得有些頭疼,但還是對其中脈絡有了不少了解,但也正因為這種瞭解,反而嘆息起來:“這樣看來,胤雪她沒法安安穩穩地做事了。”
朝堂內鬥這種事情,他也是親眼見過的,荊吳一場毀堤淹田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又不知道有多少官員人頭落地,那些鮮血至今還時不時地在他睡夢之中徘徊,若是公輸胤雪捲了進去,真的還能明哲保身嗎?
想到這裡,他突然嚴肅地站了起來。
“你做什麼?”高長恭站起身問道。
“我得去告訴胤雪,這個行州郡守不能當。”秦軻一邊說一邊就想去拉開門。
“回來!你去管什麼用?這件事情早已經成了定局,何況你覺得處在公輸胤雪的位置上,她真的有拒絕的權力嗎?”高長恭聲音嚴厲,“不要以為那個姓鐘的女人玩了一手‘隨你選’的把戲,就以為這件事情真的有轉圜餘地,若我沒猜錯的話,那捲白色綢帶捆綁著的竹簡裡……應該什麼都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