獰的裂紋一直延伸到一尺開外的地方。
秦軻這才回過神來,有些震驚地俯下身,撫摸著這杆大戟的長柄,道:“這……好像是項楚的那一杆?”
阿布點了點頭,看著秦軻震驚的樣子,終於大笑起來:“是項楚的,但現在是我的了,長恭哥昨天把它給了我。”
“難怪你這麼興奮,連酒宴都不去了。”
那天項楚敗在高長恭手下,秦軻也曾經親眼所見,只不過他還以為這杆大戟已經丟失在亂軍之中,卻沒曾想被高長恭給收了回來。
秦軻這回做好了準備,用盡力氣從地上提起這杆大戟,卻完全沒辦法像阿布那樣輕鬆地揮舞起來,只能狠狠地將末端拄在地板上,感受著直逼全身而來的那股重量,驚歎道:“這得有多重?該不會和高長恭那杆銀槍差不多了吧?”
阿布點了點頭:“差應該還是差一些,不過畢竟是項楚的兵器,唐國花費了很多年才打造出來的,我拿到手的時候也適應了好幾個時辰,而且以我現在的修為去駕馭這種重量,也很難練上太久。”
雖說如此,阿布還是十分滿足,正如高長恭所說,自從他拿上這大戟之後,先前感受到的問題竟真的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揮動兵器,全力舒展筋骨的暢快感。
甚至因為這種揮動兵器之後,帶動著氣血運轉,他感覺自己似乎觸控到了那層更高的門檻——幾乎近在眼前。
秦軻重重一推,將大戟交還到阿布手上,笑著道:“也就是你這蠻牛力氣才能用得了這種兵器。”
阿布咧著嘴笑了笑,又搖頭道:“你跟我走的本就不是一條路子,兵刃的重量對你來說也沒什麼意義。何況你的那把菩薩劍,也算是天下神兵之一,不見得弱於這把大戟。”
“那當然。”秦軻是菩薩劍的主人,自然知道那把劍的珍貴,不過看見這杆大戟,他的手也癢癢起來。
“怎麼樣,要不我們切磋看看?”秦軻提議道。
阿布眼睛一亮,他正缺一個合適的對手,立刻點頭答應:“那當然好,我喝口水,你去拿劍?”
秦軻輕嗯一聲,很快走出了院門,消失在小徑盡頭。
高長恭送菩薩劍的時候其實並不如何嚴肅和鄭重,甚至還隨意地開過幾句玩笑,不過秦軻在後來的日子裡,卻也真切地感覺到了菩薩劍這份禮物有多厚重,因此格外愛惜,每次清洗擦乾之後都好好地擺放在房間的刀架上。
而當秦軻再度把菩薩劍握在手中的時候,胸中也不免生出幾分壯闊之氣,只覺得自己有這樣一把劍,天下大可去得,昨夜那些煩憂糾結的情緒頓時掃清了不少。
隨後他撫摸了一下劍鞘上那句佛家箴言,輕聲唸了起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這把菩薩劍,真就像是他的幸運符一般,即使多困難的情況,只要有它在身邊,他就總能轉危為安,因此如今秦軻早已經把當成瞭如自身臂膀般的存在,與師父送給他的那把匕首一樣重要。
帶著菩薩劍,一路興沖沖地去往公輸察的院子,阿布已經擦乾了汗珠,一夜練戟卻並未消磨他的氣勢,握著大戟的手掌依舊那樣有力,好像只需要心中一動,大戟便會化作大山一樣傾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