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
他皺了皺眉,露出了無奈的神色:“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秦軻指的正是眼下軍中譁變愈演愈烈的形勢。
如今郭開麾下僅有兩千餘人願意聽命於他,即便是出現奇蹟他們鎮壓了叛軍,可面對剩下一盤散沙般的墨家騎兵,又怎麼與王玄微裡應外合?
一時間,幾人都陷入了沉默。
秦軻想了一會兒,有些不怎麼自信地問道:“是不是可以要求跟那幾位反叛的將軍當面商談,告訴他們有機會突圍?那樣的話,或許……”
“不可能。”汪南立刻就打斷了秦軻那顯得有些天真的話語:“他們既然起兵,等同於已經站在了一個對立面上,就算是他現在反悔又能如何?突出重圍之後,軍中律法嚴明,都免不了是個死,所以他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只有向唐軍投誠,甚至卑躬屈膝地成為他們的鷹犬,供他們驅策,或能活得長一些……”
“也是。”秦軻低下頭,他並不太通曉兵事,見解自然不如汪南。
只是郭開突然發話道:“未必不可能。”
汪南和秦軻同時將目光轉向了他。
只是郭開眼神飄忽,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低聲喃喃道:“只是想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太難,太難了啊。”
“郭大人,你想說什麼?”秦軻上去制止了郭開繼續敲打腦袋的動作,“不如說出來讓我們聽聽,或許能有別的法子?”
汪南點了點頭,雙手抱拳道:“大人,時間不多了,既然橫豎也是死,若有什麼計策,說出來無妨,就算是行險,也好過坐以待斃。”
郭開點了點頭,眼神中的光芒微微閃動了幾下,開口道:“汪南說得沒錯,林信等人既然已經開了這個頭,必然是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了。但林信麾下的兵卒呢?近萬人反叛,若說人人都和林信他們一條心,我覺得不可能。很多人只是士氣沒了,心中又有不滿,才會受了林信的教唆,促成了現今之局面。”
郭開雖是個文官,但駐守行州多年,對兵事絕不僅限於紙上談兵,他甚至當時與茶葉交談的時候,就已經十分清楚這其中的癥結所在了。
“既然是受了挑唆,這叛與不叛,只在眾人一念之間。”郭開細細說道:“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活下去,林信告訴他們投降唐軍可以活下去,所以眾人才會將怨氣轉化為一絲希望。可一旦他們知道外頭來了援軍,他們不必卑躬屈膝去做唐軍的俘虜也能活下去,或許有的人會願意轉變一下想法。”
汪南臉色一喜,拍手稱快道:“對對對!瞧我這驢腦子……我這就讓下面的人去喊,告訴他們,上將軍的援軍已經到了……”
“且慢!”郭開一下子拽住了他。
“將軍。怎麼了?”
郭開認真地看著他,道:“你想過沒有,援軍的事情,一共才有幾人知道?”
汪南微微一愣,扭頭看了一眼秦軻,剛才郭開已經遣開了旁人,如今在此交談的,只有他們三個人了。
郭開聲音清冷,道:“你,我,還有這位小兄弟,加起來也不過是三個人。你是可以讓麾下兩千餘將士都知道王玄微援軍到來的訊息,可於我們無益。我們現今被圍困在馬廄之中,王玄微的軍隊也不可能如神兵天降那樣瞬時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你讓人高喊援軍到了的訊息,只會讓眾人覺得是緩兵之計……甚至連緩兵之計都算不上,只是黔驢技窮後的垂死掙扎罷了。”
“他們不會相信我們。”秦軻大概明白了郭開的意思,點頭接下去道:“甚至,即便有一些人真的信了,也無法逆轉大局,只要將軍們一聲令下,他們還是得拿起手裡的兵器進攻,這就好比押大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