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長久,所以錦州的信鴿向來都是訓練來與楊城來回送信,從這之後,再從楊城以加急的速度向稷城送信……”
“至少七天。”王玄微對於馬力傳信的速度再清楚不過,墨家境內,全國本該有兩千驛站,可惜前朝覆滅之後也逐漸荒廢,不復原本繁榮。
十年前,他曾向鉅子進諫,重整全國上下大小驛站,增派人手,疏通道路,所以現如今已經恢復了大半,這才換來了戰時迅捷的往來傳信。
但錦州距離稷城終究還是遠了一些,即便有能穿過重重唐國大軍的信鴿存在,可訊息想要遞到稷城,也不可能只在朝夕。
算算時間,這時候趙寬大敗的訊息也該傳到朝堂那邊,現如今只怕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孫伯靈一人在稷城支撐大局,只希望他能在群情激奮之中撐住場面……
朝堂上的各個派系,平日裡擺架子裝清高倒是好手,可真要讓他們細談有關戰術軍陣等等東西,卻根本是痴心妄想。他見過最讓他匪夷所思的一名老儒,竟上書道:墨家該“焚兵甲、散財物,以上古聖王仁德之舉,教化萬民,換來四海賓服”。
好在鉅子並非昏庸之輩,二話不說命人將那老儒推出門外庭杖伺候,打得他奄奄一息,才終於止住了這些肆虐於朝堂上的禍國之言。
墨家如今日漸衰弱,根本原因正是朝局的混亂。
“滄海明面上的軍隊只是一支疑兵,到今天為止,仍然沒人探聽到有關曹孟和他的虎豹騎的動向。”王玄微輕聲道:“這麼看來,唐軍還需要時間,足夠的時間,不斷地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虎豹騎,這支軍隊的存在,就猶如一把懸著的鋼刀,你知道它會掉下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以什麼姿態掉下來,著實令人坐臥不安。
王玄微伸手在沙盤上輕撫兩下,道:“十天。”
公輸胤雪和公輸察兩人同時望向了他。
王玄微抬起頭,輕聲道:“我需要十天時間,等一個人,等那個人的答案。”
沒等有人發問,他又問道:“城中存糧如何?”
公輸胤雪回答:“足可支撐兩月餘。”
“水源呢?”
“大伯還在的時候,已經安排了人在城中挖了數百口井,更有公輸家後山的水脈從地底直往錦州城內,四通八達,想來用水不會有缺。”公輸胤雪再度回答。
“好。”王玄微篤定道:“明天唐軍不會再攻,他們會轉而圍城,所以公輸將軍暫且不必憂心。”
這時,大帳的門簾突然被人拉開,走進來的正是小心翼翼捧著瓦罐的秦軻,他每一步走得平穩,邊走邊道:“胤雪,小蝶說你晚上的藥還沒喝,讓我送……”
秦軻抬起頭的瞬間,整個大帳裡的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