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雙方同時放飛猛禽之後,場面卻超乎了使者的想象,雖說他的巨鷹十分兇猛,力量也十分可怕,然而兩隻蒼鷹卻沒有像他預想中那樣迅速敗落。
就在眾人的注視下,體型更小的蒼鷹顯得異常聰明,對峙之時,兩者分工明確,進退有序,彷彿他們不是野獸,而是一對配合默契的老搭檔。
巨鷹縱然十分強大,卻根本無法在兩隻蒼鷹的協作攻擊下傷到他們分毫,反倒是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啄下不少羽毛。
使者焦急地看了許久,終究還是嘆息了一聲,認輸道:我輸了,非我族巨鷹不兇猛,而是控制蒼鷹的人太過厲害。
他看向那名神情平靜的老人,正是在他的口哨聲中,兩隻蒼鷹才能展現出那樣靈活的動作。
西域北蠻各族向來有馴鷹的傳統,然而這一次卻完全輸給了這名老人,這讓他有些不可置信,卻也不得不認同對方比自己高明。
而稷睿帝看著那不服氣的使者,反倒是大笑起來:西域巨鷹自然天下少有,然我朝如老先生者,稷上學宮足有千人,這些才是我朝之珍寶。
使者聽了這話,也是心悅誠服,由此奠定了稷朝和西域最大的部落之間數十年的和平。
即使放在今天,秦軻回想起這個故事來,也是記憶深刻。當然了,師父跟他講述時候,是誇讚稷睿帝的賢德,不過他那時候太小,壓根不懂這些,只記住了稷上學宮裡有人會這種控鷹的奇術。
而今天見到這隻雄壯的雪域蒼鷹,他的也是不由得讚歎起墨家的馴獸技巧。
隨著王玄微吹動口哨,空中鷹泣聲一聲接著一聲,很快,一共有六隻蒼鷹在空中盤旋,而他猛然地抬起手,手臂上的蒼鷹騰空而起,應聲加入了那六隻蒼鷹之中。
“秦軻、阿布、塗千軍、公輸如聽命。”王玄微坐在馬上,望著眾人,一聲喝道,“你們各自帶五百名騎兵,按照我分配的路線,專門攻擊唐軍運糧部隊,但記住,當你們沒有匯合的時候,不要理會那些那些人多的大糧隊,只需要去找那些落單的小糧隊便可,但一定要記得留下活口,不要斬盡殺絕。”
隨著他抬手,四份描繪在帛書上的地圖向著秦軻等人飛了過去,秦軻抬起手接了一份,望著地圖上被硃砂刻畫的行軍路線,上面甚至細細地寫清了他們每日的行軍速度和匯合的地點。
“唐軍入我墨家,雖聲勢浩大,但卻也有軟肋。”王玄微道:“那就是糧草,從唐國到這裡,中間跨越數百里,唯一一條水運通道又在行州掌控之下……所以他們才需要沿途不斷劫掠郡縣,為的也是糧草。只要能截斷他的糧草供給,時日一久,唐軍必然自亂。”
他說得響亮,然而秦軻幾人卻是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
塗二狗望著王玄微,本以為他們這些人下一個目標是行州,只要進了行州,堅固的城防總會讓他有幾分安全感,但既然王玄微現下如此安排,想來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想了一會,塗二狗還是有些猶豫地問道:“上將軍,我們這裡統共只有兩千六百餘人,現在還分兵,豈不是上趕著給唐軍送菜吃嗎?”
王玄微點了點頭:“人是有點少。所以,我們還需要更多的人手,七天,我會再領出一支八千人的騎兵。”
“八千人?”阿布失聲喊了出來,他也算是讀過不少兵書,就算是招募百姓,臨時拼湊起一支義軍,七天湊八千人也不容易,而且還是騎兵,上哪兒能找到那麼多訓練有素的騎兵?
“王……”他皺著眉頭,突然想到自己還在墨家騎兵中,不能直接表明自己荊吳人的身份,“上將軍,我們上哪兒去找八千人?”
王玄微嘴角微微翹起:“不用找,原本就有。”
“原本就有?”
“是。就在平谷。”王玄微靜靜地注視著所有人,神情舒展,“郭開先前的確為了搶功被唐軍圍困進了平谷,但好在他不是趙寬那樣的酒囊飯袋……否則朝廷也不會把行州這一重鎮交給他管。我派出的人已經得了訊息,他靠著地勢,儲存了一萬騎兵。七天,他們只能撐七天,算算糧草,他們應該要開始殺馬了,七日期限一到,郭開的威信一定會跌入谷底,在他底下人反叛之前,我需要將他們從那個山谷裡帶出來。”
更重要的是……七天之後,原本圍困錦州的唐軍只怕也會陸續到達,項楚與龍駒一旦匯合,二十萬唐軍猶如滔滔洪水延綿不絕,別說想救出這一萬人,怕是有誰想要踮著腳透過這二十萬包圍圈往外看一眼,都是痴人說夢了。
從這樣的包圍圈裡,把那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