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小的力氣,怎麼起得了作用?”
秦軻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低著頭道:“我怕力氣過頭了你會疼。”
蔡琰少有地流露出無力感,索性伸手攬住了秦軻的肩膀,把頭靠了上去,慵懶道:“我又不是那種坐在閨閣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貴千金……我頭髮裡插著的牛角梳子,你拿下來,記得要順著經絡的走向……”
秦軻輕輕咳了一聲,是,她的確不是嬌貴千金,從唐國一路相伴,他就沒見過這姑娘有一絲一毫的“嬌貴”之處。
但他還是突然紅了臉,拿下蔡琰頭上的髮梳,她的長髮如錦緞般垂墜著,幽幽的木蘭花香四散著湧入他的鼻中……
他另一隻手使勁在自己頭上錘了一下,方才冷靜下來,手也跟著用力了一些,逐漸讓手中的牛角梳也帶上了滾燙的溫度。
梳理氣血完畢,他趕緊抓起了自己的斗篷,將微微發汗的蔡琰裹了起來,免得她再著涼。
“一會兒我帶著你同乘。”秦軻低聲道。
蔡琰點頭,昏沉地睡著,此刻的她並不打算硬撐,也沒必要去考慮避嫌什麼的,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覺,早些恢復,才能給秦軻減輕負擔。
蔡琰整個身子都很輕,以秦軻現如今的氣血修為,抱著她好像只是抱著一片羽翼。
阿布看到了也是關切地問了一聲:“怎麼了?”
“或許嚇到了,還是累到了,有些發熱。”秦軻握住馬韁,看著身後的將士們都已經翻身上馬,果斷一揮手,下令立即拔營。
“那……嚴重麼?”
“還好。我剛剛給她梳理過氣血,出了一身汗,應該問題不大。一會兒再紮營的時候,給她熬些湯藥就行……之前山中也找了不少祛風散熱的草藥。”秦軻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蔡琰,臉上依舊憂慮不減。
阿布道:“要不讓誰先帶著她,你這樣不太方便吧?一會……免不了要打一場的。”
“到時再說吧,交給別人我……我不太放心。”秦軻的聲音也輕得好像一片羽毛。
馬蹄陣陣,兩人向著前方一路奔行,身後則是戰馬如洪水滔滔,從山坡上傾瀉而下,如一幅萬馬奔騰圖。
另一邊。
板車的軲轆在並不平坦的道路上緩緩滾動,時不時因為地上的石子猛然一震,那些裝滿糧食的麻布袋子也隨之一起一伏。
只是一身盔甲肅然的唐國將領看著這些糧草上下蹦跳,心中卻滿是厭煩。
“這錦州到底還多遠撒?”唐國將領嘴裡念念叨叨:“人家在陣前賺軍功,我括倒好,光在這裡運糧草,運糧草就運糧草,運到了還沒得功勞,出了事情還得要拿人頭謝罪,嘿喲……還得天天受那軟蛋的氣……”
說到這,他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瞥了一眼不遠的糧草督運,生怕被人家聽到了他的這些抱怨。
但等他看清糧草督運的臉上的表情,他終於忍不住偷笑了兩聲。
那位糧草督運是個文官出身,雖然身上也套了盔甲,可仍撐不起他那羸弱的小身板,而當他時不時在馬背上扭動身子,又不斷地伸手去自己的腰間,腿側,動作簡直如一隻大馬猴般滑稽可笑。
文官自然不擅長騎馬,這會兒更是有些坐不住了,似乎來了墨家一直沒找到水源好好洗個澡,身上還生了蝨子,抓抓撓撓地令他半邊臉都抽搐不止。
只是,唐國向來講究“以文治武”,大概是怕下面當兵的擁兵自重,所以一般都會在軍中安插一些有實權的文官。
只是文官從來不得人心,當兵打仗的,刀頭舔血,都是以力服人,要麼武力超群,要麼兵法卓絕,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打起來的時候還得專門找人護著他……
想到這,唐軍將領又從鼻子裡嗤了一聲。
“我就說這些文官不中用,打仗的事兒,哪兒輪到著他們指手畫腳?要是這軍中再來幾個書生大老爺,這仗還打不打了。”將領咕噥著,突然笑了起來,有些不懷好意地衝著那糧草督運喊道:“鐵大人!鐵大人!”
糧草督運坐在馬上正覺得難受無比,聽見那將領喊他,卻也不敢怠慢,立刻控著馬靠了過去:“丁將軍,何事?”
丁將軍笑道:“沒什麼大事,只是看你有些疲累,這去錦州還有不少路途,要不你去後面的板車上歇會兒?”
糧草督運聽見這話,頓時一驚,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囁懦道:“這不好吧,這可是在軍中,我身為督運怎麼好意思搞特殊……”
丁將軍拍著大腿,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