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你剛回來,估計還不知道……是三餅家大兒子上山打獵先看見的,後來不少獵人都遠遠見過一兩次。https://”季叔用手比劃了一個壯漢腰身粗細的樣子,瞪著眼睛道:“有這麼粗,一雙眼睛綠瑩瑩的,一次能生吞一頭野豬……好在它是吞了一頭野豬,三餅家那小子才有機會逃走。”
季叔嘖嘖有聲地道:“現在我們都不敢上山了,只敢在山腳撿點柴。官府聽說了這事兒,今天帶了十幾個官兵來,準備上山好好看看。二娃他就自告奮勇地說要帶路,我也就由著他去了。”
秦軻聽得皺眉,道:“季叔你都不擔心嗎,那麼一條大蛇,二娃去帶路……”
“嗨。”季叔倒是顯得雲淡風輕,“雖然說是一條大蛇,可畢竟只是畜生,再厲害又怎樣,十幾個官兵呢,都穿著甲,提著刀,就算是熊瞎子也不用怕。”
“唔。”儘管季叔顯得平靜,但秦軻卻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一條蛇,是要多少年才能成長到這麼大?若三餅家大兒子眼神沒錯,這條蛇至少是化妖層級的了,雖然稻香村周邊的山少有過妖獸現身的傳言,可若真是妖獸,捕獵起來總歸會有些風險。
可惜茫茫大山,十幾個官兵在山上就像幾根雜草叢中的狗尾巴草,即便他現在上山去找,也未必找得到,不如不想。
秦軻和季叔隨意說了些話,想著此時開春,季叔該有不少事情要忙,於是恭敬地與他道別,一邊招呼著蔡琰往自己的家走了去。
原先來看熱鬧的大人們已經陸續忙活自家事情去了,剛插下的秧苗都需要照顧,這種時候最是不能怠慢。
剩下的,就是一些小屁孩在附近跑來跑去,見到蔡琰還會抽搭著鼻涕傻笑著說一聲:“姐姐你真漂亮,我以後一定要娶你回家!”
“滾滾滾。”秦軻連翻了好幾個白眼,“二狗子,你才幾歲,你知道娶回家什麼意思嗎?”
鼻尖掛著鼻涕的小屁孩想了想,認真地道:“知道呀,就是天天一起吃飯……還有說話……還有吃飯……還有……還有吃飯……種地……”
“你也就惦記著吃了。”秦軻看著小屁孩掰著指頭細數,忍不住戳了戳他滾圓的肚子,大笑了起來。
蔡琰一隻手在小屁孩的頭上揉了幾下,笑聲同樣嘹亮如黃鶯。
“這就是你家?”蔡琰好奇地看著那栽滿各式花草的院子,籬笆上爬著諸如牽牛花、綠蘿等植物的莖稈,院子裡是乾淨平整的石塊地。
院子雖不大,卻給人以一種溫馨和清幽的感覺。
“是,我和師父……”秦軻抱著裝了另一半雞湯的瓦罐,心中莫名一酸,輕輕推開院子的門。
在稻香村裡,大家都很少鎖門,畢竟都鄉里鄉親,知根知底,沒人會做盜竊那樣的下作事,大家曾經都是流民,經歷過生死,更是沒有什麼歪門邪道的念頭。
可以看出,自家小院還是經常有人幫忙打掃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像是不久前才精心澆過水的樣子,水靈靈的。
在秦軻忙前忙後收拾屋子的時候,蔡琰則是踱著步子將手背在身後,好像一位老學究,四處轉來轉去,時而在躺椅上躺躺,時而坐到床上,時而從諸葛臥龍留下的書籍裡摸出一卷藏書看看,時而又坐在棋盤前自己跟自己下棋。
她能從小屋簡單質樸的佈置裡微微感覺出諸葛臥龍的一些卓爾不群,她甚至能在很多地方想象出他一絲不苟的坐姿,他蹙眉沉思的模樣,挑燈夜讀的勤勉……只是,所有的畫面最後都只是一個孤零零的剪影,能陪伴他的,除了同樣孤寂流淚的燭臺,就只剩下秦軻了。
不……或許他並不孤獨,他只是習慣了一個人活著。
但他並非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相反,從他給秦軻抄寫的那些啟蒙典籍上,可以看出他對秦軻無微不至的關愛。
她把頭輕輕地枕在棋盤上,感覺到棋盤的冰涼,聞著房間裡的那股溫馨味道,顯出幾分睏意來。
然而這時,院外卻突然一陣騷動喧譁,隨後秦軻有些急切地開門走了進來。
“怎麼了?”蔡琰抬起頭問。
“我……我出去一趟。”秦軻看了外面一眼,“出了點事,二娃帶著官兵去找大蛇,結果反而被大蛇困在山上了,官兵都傷了好幾個……”
“大蛇?”蔡琰眼睛微亮,來了些興趣,三下五除二地就爬了起來,光著腳一路跑去穿鞋襪。
秦軻趕忙道:“太危險了!你不能去!”
蔡琰拿著鞋襪的手頓了頓,眼睛眨巴眨巴,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