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趕緊回家去籠火迎客?”
季叔一個激靈,頓時反應過來,跑去田埂上撿起鞋子,連聲道:“對……對……我現在就去籠火,現在就去。”
“非得讓我催你。”慶嬸哼了一聲,隨後帶著秦軻和蔡琰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向著村子裡頭走去。
秦軻看著季叔那一副匆忙的樣子,也是暗自好笑,心想這麼些日子沒見,季叔這個懼內的毛病還是沒有半點變化,但也正是這種沒有變化,卻讓他心中放鬆。
天還是那樣藍,水還是那樣清,田壟裡的秧苗正在奮力地伸長自己翠綠的身子,道旁天生天養的樹木跟著風的節奏左右搖擺著,好像在招手對秦軻笑臉相迎。
村子還是那個村子,房子也都沒有太多變化,經過村口那依舊破落的“狻猊”雕像時,秦軻不免多看了一眼,隨後一陣孩子們的笑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不知是從什麼人嘴裡先說出來的,一句話開始慢慢在整個村子裡四處傳揚開:“阿軻回來啦!帶著他的漂亮媳婦回來啦!”
“阿軻帶著他的漂亮媳婦回來啦!”
不單單是孩子們,甚至連不少大人們都被驚動了,一個個從家中或者是從田壟間趕來,不單單隻為了迎接“遊學”歸來的秦軻,更是想親眼目睹一下秦軻帶回來的“漂亮媳婦”到底長啥樣子。
而等到他們真正親眼所見,則是發出了一陣陣意料之中的驚呼。
這種鄉村小地方,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美麗的姑娘?在蔡琰的面前,恐怕這村子裡最水靈的閨女也得羞愧地躲在家裡閉門不出。
“阿軻,你這出去一趟可是賺大發啦。”不少長輩們對著秦軻這樣喊道:“平時看你小子也是個老實人,你這回是怎麼把人家拐騙來的?”
“不是,不是,我和蔡琰不是那關係。”秦軻漲紅著臉,一路上不知道已經解釋了多少遍,然而根本沒有人會聽他的解釋,在一眾人看來,秦軻這趟回鄉,只帶了蔡琰一人,兩人的關係還用多說麼?
孩子們則是已經編唱出了幾個版本的童謠,儘管句子混亂,毫無風雅可言,卻也能讓秦軻羞愧難當,幾乎把頭埋進了地裡。
相反,蔡琰倒是顯得十分平靜,也不去解釋什麼,反而笑得燦爛,甚至還能“叔叔伯伯姨姨嬸嬸……”挨個地打招呼。
被叫到的人都是全身一震,只覺得一股暖流轟然流淌全身,忍不住露出他們一生之中最和藹可親的樣子:“哎喲,蔡姑娘好,咱們家阿軻是個實誠孩子,保管不敢欺負你,以後他要是轉了性子,閨女你跟咱們說句話,咱們保管幫你教訓他!”
“欺負?轉性?”秦軻看著蔡琰如今的乖巧樣子,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換成是陌生人,只怕真會以為她一直都是這般乖巧吧。
然而秦軻與她相處已經不是一日,低聲咕噥道:“到底誰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啊?”
這時候,他微微抬起頭,正好看見蔡琰悄然掃過的狡黠目光,她笑得像一隻僥倖從獵人手裡逃脫的小狐狸。
……
母雞終於被逼到了牆角,儘管它發出了驚恐的“咕咕”叫聲,然而慶嬸的手仍然十分迅猛有力地捏住了它的脊背,同時一扭一提,它那對短小的翅膀再也撲騰不起來,悽慘地被提進了廚房。
炊煙裊裊,雞湯散發出的香氣和柴火莫名的辛香在院子裡不斷瀰漫。
離開這裡的時候,這裡還是一間顯得窄小的客棧,只是秦軻走後沒多久,那些一茬又一茬的江湖客終於確信了所謂的“寶物”大概只是個玩笑,也漸漸地不再願意辛苦翻山進來稻香村了。
於是,原先門庭若市的客棧變得冷冷清清,然而這反倒讓季叔一家重新迴歸了原先平靜的生活,少了江湖客們的吵吵鬧鬧,蟲鳴鳥叫也顯得更加清脆真切。
蔡琰和秦軻兩人相對坐在院子裡,一人苦惱,一人愉悅。
苦惱的當然是秦軻,在他看來,現在的他幾乎是跳進大河裡也洗不清了,那些叔叔伯伯們肯定不會相信自己跟蔡琰不是那層關係。
可自己和蔡琰明明什麼都沒有,哪裡像是他們調笑中的“媳婦、丈夫”的關係?
“喂。”蔡琰在秦軻後腦輕輕彈了一下,“你發什麼呆呢,想雞湯想瘋啦?”
“沒……我想什麼雞湯。”秦軻搖頭否認道,“我只是在頭疼,怎麼解釋這些事兒。”
“解釋什麼。”蔡琰抿嘴一笑,“他們都認定了,你解釋有用嗎?”
“那也得解釋呀。”秦軻表情有些焦急,“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