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兩位來親自取東西,實在不好意思。”
“嬸你也知道,他就是那麼個人,一旦有了差事就什麼都忘了,也別怪他什麼。”秦軻做出一副笑臉應著,也沒有多說虎的事情。
現在虎的生死尚不明確,真說出來,他擔心這位遠親大嬸會當場暈厥過去。
正當說笑,秦軻突然察覺到蔡琰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緊緊拉住了他的衣角,他微微垂目,發現她的手指頭正指向上方,像在暗示著什麼。
秦軻假意伸了個懶腰,抬起頭的瞬間,藉由一些門外投射進來的光芒,發現居然有一些細微的粉塵正在從天花板飄落下來,輕盈且無聲。
但對於秦軻而言,風視之術展開的一剎那,他便已經聽見了一些細微的聲音,像是在挪動什麼,又像是在翻動什麼,期間帶著一些竹簡的碰撞聲,又還有騰挪的腳步聲。
這些聲音都已經被壓低到了極致,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反而暴露出那個人的不尋常。
秦軻眯起眼睛,反倒把笑聲放得更大了一些,同時附耳蔡琰讓她先跟婦人說著話,隨後他向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樓梯年久,已經不太堅固,踩在上面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但秦軻腳步輕盈,加之對氣血的精確控制,依舊保證了自己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好像一道影子般向著樓上走去。
直到最後的幾級臺階。
秦軻突然停下了腳步,彷彿突然累了一般,在原地完全失去了前行的動力。
這是一種很不尋常的行為。
但秦軻知道,如果此刻自己真的輕易踩出那一步,恐怕迎接他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盛大儀式。
這個人居然如此敏銳,先一步察覺到了自己的到來,並且就此藏在樓梯口的轉角,等待著出手的時機!
無聲之中,秦軻一隻手已握住了菩薩劍的劍柄,在離開菩薩劍的這些日子,他無時無刻不想要重新握住這把劍,因為這把劍,帶給了他無窮的信心和力量。
那個人的耐心居然也很好。
秦軻半閉著眼睛,一直沒有動靜,兩個人都像是石化了一般,樓下蔡琰和婦人說說笑笑,時間的推移都好像跟著屏住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秦軻的額頭滲出幾顆汗珠,耳畔聽見了風裡帶來短促且銳利的摩擦聲。
那是兵刃出鞘的聲音!
秦軻瞳孔微縮,心裡卻暗暗鬆了一口氣,也是在同一時間,菩薩劍以更快的方式逆流而上,像一條江河中陡然躍起的魚,閃著粼粼的白光,面對河流的沖刷依舊逆流而上!
“叮”地一聲,刀刃和劍刃如同一對抵死纏綿的情人一般狠狠地撞擊在一起,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秦軻和那個人四目相對,兵器相交迸發出了耀眼的火花。
秦軻轉而發出一聲怒吼,雙腿一跺,腳下樓梯轟然裂開,他的身形也藉著這股力直接撞進了二樓的黑暗之中!
兩人交手的第一時間,蔡琰已經拉著一臉驚容的婦人蹲了下來,婦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看見破損的樓梯上不時亮起的利芒,頓時想要發出恐懼的尖叫。
然而蔡琰纖細的手準確地捂住了她的嘴,那一雙眼裡充斥著堅決,壓低了聲音道:“不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