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孫既安的力氣自然拗不過修為已入小宗師的孫青,當靈堂的大門被狠狠關上,那沒有留一分情面的力量差點撞到孫既安的鼻子,他退後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門縫後的黑暗再度把孫青那張滿是仇恨的臉頰深埋起來……
靈堂裡,似乎有鬼魂低低的啜泣聲。
孫既安呆呆地望著靈堂那厚重的大門,一時間居然說不出什麼話來,他從未想過自己和兒子的關係會走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幾步之外,一路跟隨的管家正低著頭,對於這對父子的爭吵,他自然是一個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裡。
如果今日之事哪怕有半句話傳揚出去,天知道會在孫家,不,甚至會在整個士族掀起什麼樣的千層巨浪。
不過他依舊保持著低頭恭順的樣子,沒有急於在這種時候立即跪下來表忠心下血誓,因為他知道,在孫家,或是任何一個像孫家這樣龐大計程車族宅院裡,下人們永遠不必去學習如何花言巧語,而唯有緘默才是長久的生存之道。
“燭龍草……”孫既安並不擔心自己挑選的這個管家會走漏風聲,但孫青的一番話還是令他沉吟了許久,最後一邊走在路上,一邊對管家輕聲道:“去查一下平榮歸老的地方,看看是不是能把他接回來問話。”
“是。”管家應了一聲,但隨後面色卻露難色,“老爺,接回來這件事似乎不大好辦……太爺去世之後,平榮也自請回了老家,可沒曾想不久就接到了他家人來信,說他悲傷過度,一夜睡過去便再沒起來……那時候我也沒有多想,如今想來……”
孫既安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責怪什麼:“這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想到這件事情還藏有隱情。”
想了想,他又道:“這件事情交由你去查,查出結果來立刻回報於我,無論牽扯到誰,都不要聲張,更不要私自決斷,明白麼?”
如果說孫鐘的死,真有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那麼……
他下意識捏緊了拳頭。
“明白。老爺放心。”
孫既安最後看了一眼靈堂緊閉的大門,眼裡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嘆息一聲,隨後只是交代了繼續給孫青送飯的事情,才緩緩離去。
靈堂裡的孫青坐在蒲團上沉寂了許久,也不知到底過去了幾個時辰,大概在聽到門外有鳥雀輕輕鳴叫的那一刻,閉著眼睛的他眉頭一挑,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異樣。
睜開眼睛,他冷冷地將目光移向了一處黑暗之中,道:“自己出來,不要逼我動手。”
燭火幾乎突兀地燃起,好像有鬼魅作祟一般靈異。
而隨著火焰逐漸明亮,靈堂裡的黑暗被驅散開來,黑色沉重的霧氣逐漸散去,從其中顯現出一個被黑袍完全遮蔽的身影。
有些令人驚訝的是,當黑袍人開口,卻是一個勾心奪魄的女聲:“不愧是荊吳最受矚目的年輕一代高手,這般修為,嘖,真是嚇人呢。”
“你是誰。”孫青也不問這個人是如何在緊閉著大門的情況下進入靈堂的,只是把手中的長槍槍尖有意無意指向了那個影子。
“你應該問,我們是誰。”
“我們,是神靈留在人間的火種,是曾經主宰過這個天下的守護者,我們的腳步,一直延綿在萬年不變的幕布之下,從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