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無益,他還是用力晃了晃腦袋,把一些不合時宜的念頭拋開,悄悄退出房去。
既然蔡琰都不見了,那最大可能應該是跟高易水一起躲起來了,他心中的一塊大石也放了下來。
突然,他的耳力捕捉到了幾個聲音。
“西邊已經找過了?”那是一個略顯幾分滄桑,卻十分平和的聲音。
“找過了,沒有看見人。”一個恭敬的聲音低聲答道:“應該很快會有結果,盧夫子的宅子雖大,但我們這次的人手也不少,應該不用太擔心。”
“不可大意,你要知道,我們在找的那個人……絕非泛泛之輩,哪怕遺漏了半點,都有可能被他逃掉。”
“是。”只是那個恭敬的聲音還是有些疑惑,“為何不在白天以稷城軍力包圍盧府?若是那樣,肯定會比現在找好得多吧?”
“他可不是項楚那種做事不計後果之人,他既專程來了稷城,定然不會輕易落網。動用大軍的動靜太大,只怕還沒等大軍包圍盧府,那人便會趁亂逃走。這也是商大夫按兵不動的原因,也是我親自過來的道理。”
“是,學生一定盡力,夫子。”
房間裡的秦軻緊緊地貼著牆角,不敢發出任何聲音,身子也不自覺地越壓越低。
他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聲音了。
而這個“夫子”的稱呼,更是讓他清楚,那個站在外面的人,究竟是誰。
仲夫子!
怎麼是他?白天他們在稷上學宮裡說要找的人,實際上是在盧府?
下一刻,他的面色驟然蒼白,隨之整個人幾乎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仰面翻倒在地。
然而,他沒有多做停留,立刻從地上猛地一躍而起,直接撞破了木質的窗戶,奪路而逃!
而在他剛剛躲藏的地方,地板驟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破了一般,多了一個洞口,細微的風聲之後,一件長柄物什急速地追了過去。
夜色裡,仲夫子望著秦軻的背影,眼神帶著幾分玩味:“我說怎麼感覺這隱匿的手段有些熟悉,沒成想會是白天偷聽的小賊?”
細數起來,仲夫子的名頭實在不少:儒門的掌門人、墨家朝堂重臣、天下有數的頂尖宗師高手、三千學子的導師……甚至將來,他還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朝堂之主。
整個墨家境內,若說誰能與這位夫子攀上那麼一星半點的聯絡,即便只是礙於面子的點頭之交,內心多半也是欣喜的。
但秦軻完全沒有這種情緒,因為他之所以被仲夫子記得,並不是他有什麼不得了的名頭,也不是因為他在稷上學宮的論戰中出過什麼風頭,更不是因為給墨家做過什麼重大貢獻。
他唯一和仲夫子有所交集的地方,那就是白天偷偷聽了他和商夫子兩人的對話……
“好奇心害死貓啊。”秦軻咬牙切齒地罵著,感覺那一道銳利的風已經迫近了背心,可他始終無法用眼睛捕捉到那一抹鋒芒,離得近時,甚至連風聲都變得時有時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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