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說到這裡,他沒有繼續再說。但秦珂卻聽見出了他字裡行間的凜然之意,但他不懂荊吳的事務,也就不明白諸葛宛陵和高長恭所說計程車族大家和那個半大孩子到底是誰。
聽著諸葛宛陵話,高長恭嘴角微笑,道:“隨便你。旁人說你是權臣亂國,可這國本就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而且我知道,你志向並不在此。對吧?”
諸葛宛陵沒有說話,卻彷彿是預設了高長恭對他的定論。
高長恭感嘆一聲:“我只希望到你真正離開荊吳的那一天,能捎上我,我倒是也想看看,能讓你這樣的人不顧一切追求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秦珂產生了幾分好奇,悄悄地問阿布:“那個士族大家呀,孩子呀,權臣啊,是怎麼回事?”
“那個呀。”阿布一路穩健地走著,反問道,“你不知道?我們荊吳的國主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到現在還天天玩投壺,也不愛念書,荊吳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先生一手打理的。”
秦珂點了點頭,道:“那那些士族大家又是怎麼鬧?”
“無非就是跟國主說先生的壞話,說他獨攬朝政以下犯上唄,說到底,他們也就是想讓先生從丞相位置退下來,好讓他們管事兒,國主年紀那麼小,難道真讓他管事?還不都是聽他們怎麼說就怎麼做。”阿布語氣中一些不屑,“吳國曆經內亂幾十年,各個士族大家都推舉自己擁戴的人做國君,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打來打去的亂成一團。要不是先生,只怕荊吳到今天還是一鍋粥,哪兒還有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的活路?”
秦珂呆了呆,終於明白王玄那般忌憚諸葛宛陵,雖然他的事情談不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還是給了秦珂不小的衝擊。
至少也算是一個能寫入史書的英雄了吧。想到這裡,秦珂望著諸葛宛陵,微肅然起敬。
這段崎嶇不平的路很長,火摺子的光仍然那樣微弱,忽閃忽閃,彷彿隨時都要熄滅,卻又在即將隨風而逝之間,再度燃起一點倔強的火光。
秦珂應該是在場所有人中視力最好的人,得益於他修行的法門,他能夠勉強看清一些石塊與路的輪廓,大概知道自己是在山腹之中緩緩下降。
黑暗讓他們沒法計算時間,秦珂只覺得有些睏倦,按照平時的作息,這時候他早該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與各種光怪陸離的夢境相伴,只是今天想來他就算能睡著,也只會因為一路上經歷的東西而做起噩夢。
“咚”地一聲,阿布似乎提到了什麼硬物,秦珂的睏倦一時間又跑得無影無蹤,他向下看去,頓時驚呼:“啊……”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高長恭轉過頭來,看著秦珂彷彿受驚小鹿的模樣,無奈地道:“叫什麼?”
“死人啊。看,死人。”他的聲音吸引了高長恭,他走進了一些,把火摺子緩緩下移,微光照亮了巖壁,確實是個死人,或者說,是具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