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嗯嗯嗯……”的聲音,眼睛一片血紅,宛如一頭野獸。
但秦軻再度爆發的力量讓他猛然地扯開了黑影的雙手,一下子脫身而出!等到他站直的那一刻,他終於喊出聲來:“別打了!”
黑影確實沒有再度撲上來,但卻不是因為他會被秦軻這一聲喊叫而嚇得變成一個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劇烈的喘息聲從黑影的口中發出,每一次喘息,都帶著拖長了的、彷彿鋸木頭一般的聲音。
他似乎是受傷了,而且十分嚴重,剛剛那猛烈的襲擊已經讓他傾盡一切,現在他甚至連從地上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秦軻有些擔心,伸手從腰間找出火摺子,重新撿起了地上那被摔得扭曲的燭臺,藉著火光,他看清了黑影捂著胸口帶著隱痛的樣子,他不過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長髮凌亂,眼神在黑暗中卻炯炯有神。
“九……爺是吧?”秦軻有些不確定地問。
“殺了我吧。”黑影似乎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再起身,他的聲音也從之前的尖銳變得嘶啞起來,“我什麼都不會給你。”
“我殺你幹什麼?”秦軻呆呆地看著黑影,向前走了一步,看著他捂住胸口的手上滿是鮮血,驚呼起來,“你……在流血!”他趕忙地走過去,把黑影的手挪開,傷口在他的右胸,但溢位的鮮血已經在他衣襟上盛開了一朵嬌豔的紅花。
“還……還好……左邊是心……右邊沒事……右邊沒事……”秦軻其實也不怎麼通曉醫學,但卻也知道一些道理,想到這裡,他用力扯下自己的袖口,疊成了一小塊之後,用力地按壓在了黑影的胸口。
“你不是他們的人?”黑影感覺到胸口的疼痛,卻也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正在減緩流失,他劇烈地喘息著,沙啞問道。
“誰的人?”秦軻聽不明白,伸手去懷中摸出玉璧道,“諸葛宛陵讓我來找你。”
燭火在地窖中活躍地跳動,而玉璧溫潤的光澤則在火光之中閃閃發亮。黑影一呆,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塊玉璧,但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再見,會在這種地方。
但他突然笑了:“來得正是時候!”儘管被秦軻按著胸口,他仍然不安分地掙扎起來,也不聽秦軻那“別亂動你在流血”的勸解,拖著自己的身體來到地窖的一處牆角,手指彎曲如勾,很快地就從那黃土之中找出一卷用麻布包裹著的竹簡來。
“拿著!”黑影的聲音驟然高昂起來,“把它帶到林堂街的油鋪,對掌櫃的說我九爺出事了,他就會明白。”
秦軻幾乎是沒有拒絕餘地地接過了竹簡,看著他那胸前的血液又繼續幫著摁住胸口,道,“這是什麼?”
“賬簿……”九爺咧嘴一笑,“但不是普通的賬簿,僅僅這樣一卷,就可以決定許多人的生死。我本想自己把他送出去,但我似乎做不到……好在有你,你一定可以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