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屬下有罪。未能發現這位小夥計的異樣,還讓他輕易接近上將軍。請上將軍責罰。”
王玄微看著丁墨,閉上了眼睛:“就連我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何況是你。起來吧。”
丁墨站起身來,眼神堅毅:“這個小夥計,應該怎麼處置?”
“這個人。或許是跟荊吳的人有關,又或者,是另外一方的人。但不管是哪一方,都有必要查清楚。”王玄微道,“他身上現在有我的‘玄微子’,只要他有有什麼異動,我會提前有感應。”
這時候,大帳外有一位黑騎進來:“上將軍。客棧裡的那兩個人……出去了。”
玄微子眼神冷冽如刀,站起身來的同時,彷彿巍峨大山:“不管是不是局,既然來了,就要把這個局破了。丁墨,召集人馬。”
一蹦一跳走在路上的秦軻尚且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王玄微面前露出了馬腳,說到底雖然他的功法特殊可以在旁人面前隱藏自己的修為,但有些細節的東西,卻是他這樣涉世未深的少年無法思考的。
能把銀子還了回去,想來季叔也不至於再擔心了吧?雖然那麼大一錠銀子就這麼沒了有些可惜,不過知足常樂,總是沒錯的。
秦軻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走著,夜間的田野有著清涼的風,儘管有些寒意,但秦軻並不覺得冷,反而覺得精神為之一震。望著天邊的圓月,他閉上了眼睛,丹田內的那股氣團又緩緩地膨脹了起來。
一息之間,那股氣團就像是抽絲剝繭一般散出了一縷縷的煙霧,起初,這些煙霧細小彷彿不經風吹,但很快,這些煙霧濃郁起來,變成了大片大片的彷彿雲層一般的煙幕。
它很輕盈,時聚時散,彷彿沒有任何規律。
而當它們在身體裡四處遊走的時候,秦軻原本就十分輕盈的腳步竟然就完全失去了聲音!
微風吹動秦軻的髮絲,他深深呼吸,又緩慢輕吐。
而當他伸出手的時候,無數的風,像是找到了巢穴一般,在他的手指之間環繞,旋轉。
秦軻平伸右手,握拳,伸出一根手指,隔著幾寸距離,在路邊野草邊上,輕輕一摸。
野草的葉片輕輕搖曳,而後就離開了草莖,在空中飄蕩。
秦軻走了一路,就有多少草葉飄向空中,而等到他停下來的時候,他的周身已經有無數的草葉圍繞著他迴圈旋轉。
秦軻睜開眼睛,望著風中飄動的草葉與野花,微微一笑。
“師父,阿軻有天天做功課……你走之後,阿軻再也不敢偷懶啦。”
夜色之中,只有風回應著他的話語,但秦軻感受著體內的力量,突然就感覺自己並不孤單。他的修行法門來自師父,而每當他運轉體內力量的時候,眼前彷彿就會出現師父的身影。
“師父?”秦軻猛然停下了腳步,卻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在客棧不遠的羊腸小道上,真的有一個背影,而那個背影,何等熟悉,又何等陌生。
青衫人。
在他的身後,跟隨著魁梧的阿布,而他們兩個人順著道路上了山,消失在了茂密的樹林中。
秦軻呆呆地站在原地,那些風捲起來的野草紛紛墜落,但他恍若未覺。是幻覺嗎?
如果不是幻覺,這世上怎麼會有一個人,跟自己的師父這麼相似?
鬼使神差地,秦軻咬了咬牙,身體微微低伏,順著田野道路,就這麼向山上而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肩頭,一片野草的葉子下面,有一隻特異的、冒著金色微光的甲蟲,正緩緩露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