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們一陣嘻嘻哈哈,玉姐接著笑道:“反正這位蔡燕公子……不僅家底殷實,而且看他的面貌,稱得上唇紅齒白,面若冠玉,是少有的美男子呢。看他憑欄喝酒猜謎的樣子,倒是符合鶯鶯你心中所想,瀟灑不羈,就連玉姐我都差點被迷住了……”
鶯鶯眼睛一亮:“真的?”
女子們都來了興致,紛紛地跟著玉姐起身上樓,鶯聲燕語之間,幾人好似一朵朵移動的嬌花。這種情景,無疑是在樓下計程車子們臉上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他們臉上的神情此時都有了一些晦暗。
這時秦軻已經上了四樓,一時間竟然有些發愣。
樓頂的燈籠光芒正旺,各色的燈籠招亮了人的臉龐也給他們身上刷上了一層濃重的顏色,只是相比較樓下滿座的擁擠,樓上卻是另外一幅空曠的景象。
又或者說……擁擠和空曠並存的景象。
“叮噹”的一聲響,一隻酒杯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跡之後,終究還是沒長出翅膀來,只能是在一聲慘烈的尖叫聲中墜地身亡,他的身體碎裂出無數的碎屑,迸濺向四方。
地上已經有好幾只碎裂的杯子,都顯出分崩離析的樣子,而秦軻向前望去,兩旁站立成排的人群似乎都在為了避開這些杯子,不少被迫地站在了兩旁,兩眼中都帶著幾分不滿——如果不是不清楚你這傢伙的底細,我們不早把你從這樓上硬生生打下去了?
酒仙居的四樓邊緣是高不過人半身的欄杆,圍欄的邊上還打上了一條長長的座椅,透過欄杆,正可以看見遠處定安河上那花舫的燈光,它們漂泊在靜謐的水流中,緩緩移動流淌,歌女的歌聲和藝伎的琵琶聲似乎能遠遠地傳到此處,儘管朦朧,卻有一種莫名的美感。
扔出這個杯子的人……卻根本沒有坐在桌椅上,他竟然是坐在欄杆上的,一手握著欄杆,一手端著酒壺,一邊哈哈地笑著,清亮的聲音遠遠地傳開而去,有風吹動他一身淡雅儒袍,上面的玉佩敲擊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從背影看,大概是年輕人,身形纖細卻不顯得瘦弱,飄散的髮絲顯然經過精心打理,烏黑髮亮,玉冠把髮絲束在一起,他潔白的脖頸彷彿沉在墨色飛瀑下的一方玉石。
“廣寒宮上度重陽,廣寒宮,在月亮之上。”他舉著酒壺,指了指今晚雖然不圓但格外明亮的月亮,笑道,“重陽,那就是雙日,雙日,是個田字,田月相合,則是個胃字,小二!十五道了!該給我第三壺酒了!”
“小二!小二!”似乎是沒看見反應,他略微轉過頭來,疑惑地看了一眼,而小二也適時地湊了上去,“客官,能不能有個商量?”
“商量什麼?”年輕人哈哈地笑了一聲,“難不成你們這兒這麼快就沒酒了?酒仙居每年都舉行猜燈謎,結果就連這麼點酒也沒得準備?也太讓人失望了吧?”
“不是,酒自然是不缺的……”小二呆了呆,而後翻了個白眼,換做平日裡他遇見這樣一位客人,只怕早提著掃帚就衝了上去,可今日看這位年輕人的身姿和風采,顯然不是什麼尋常人家,在定安城,一塊磚頭從天上砸下來,保不齊就能砸中一位高官子弟,他這樣的“庶人”,實在不好輕易地得罪權貴。
“您喝酒歸喝酒,何必摔本店的瓷器?若是那些小酒肆那些陶碗,您摔了也就摔了,可酒仙居的瓷器是唐國官窯所產,件件都價值不菲,而您在這裡解謎十五道,卻已經摔了小店兩個酒壺,六個酒杯,本店實在……”
“知道了。”年輕人笑了笑,“要錢是吧?剛剛給你的還不夠?”說著,他在自己懷裡在摸了摸,口中嘟囔著:“我記得大哥應該喜歡把錢藏在……”
“對了,就是這裡了!”年輕人眼睛一亮,哈哈笑了起來,一抬手,金光燦燦之中,他竟然是從衣衫的內袋裡摸出了一根金條來!
小二被那奪目的光輝一時晃了眼睛,縱然唐國富庶,可這金條也不是尋常人能輕易使用的,這位公子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掏出了一根,而且就像是糞土一般直接扔到了自己的手上,他一時有些無語,心想這位爺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出手如此闊綽?
“不是……”然而小二還是得說道,“公子……您之前給的那一錠銀子已經足夠賠償這些瓷器了,只是……”
這位年輕人顯然喝得興致正好,或者說已經有些醉了,大聲道:“怎麼?還不夠?”話音剛落,小二的手上竟然又多了一根金條。
“嚯……”不僅僅是小二,就連整層樓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來這位年輕公子能拿出一根金條就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但畢竟這裡是定安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