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興趣。
“寫詩。”高易水笑道,“他可是這天下第一的詩人,號稱詩仙。”
“詩仙?”聽到寫詩,秦軻反倒是興致少了不少,他本就不是什麼酸腐的人,對於詩句,更無太多感覺,不過高易水幽幽長吟的詩句卻是讓他微微一怔,“你聽,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倒海不復還,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雖然他不怎麼懂得鑑賞,卻也感覺到這兩句詩裡,已經有一股浩然之氣洶湧而來,波瀾壯闊,而高易水有意沒再繼續念下去,似是閉著眼睛在享受,秦軻微微有些訝異,僅是兩句詩文就能令人心中一凜,那寫詩的人,胸中得有怎樣的山河錦繡?
“他寫詩就寫詩,怎麼又跟燈會扯上關係了?”秦軻摸著腦袋問。
高易水哈哈一笑:“他寫詩就寫詩?那你可就小看他了。他若只是個詩仙也就罷了,也就是能博得美人一笑,君王青眼,可偏偏……他自己就是國主。一個喜歡風雅的國主,自然就有無數附庸風雅的百姓,唐國底蘊深厚,有著從稷朝傳承下來的無數財富,自然花錢也不會小家子氣。今天李求凰看著夕陽說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明天保管就有官員提議錢造一棟‘摘星樓’,只為能讓國主親自一遊。明天李求凰一句桃紅滿城郭,明明是秋季,定安城的織娘卻能在數天之內用綢緞織就數十萬朵桃花,裝點那些光禿禿的桃樹……”
秦軻和阿布面面相覷,兩人的眼中都是震驚:“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哈哈。”高易水坐在馬上,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想像,“我要是當個國主,肯定得天天泡在酒罈子裡,有不少美女在旁邊穿著薄紗跑過來跑過去……我就在中間彈彈琴,喝喝酒,瀟灑瀟灑……”
秦軻看出他又在不正經,抬腿想踹他,但兩人相距不近,就是差那麼一些夠不到。
高易水睜開眼睛,笑了笑,道:“當然,這只是隨口一說,我可是明白我這人不適合當國主,要是讓我當,估計國家非得被我搞得亂七八糟不可。不過……李求凰卻是貨真價實的國主,這就十分有意思了。唐國一年一度的燈會,隆重至極,而以唐國鋪張的風格,自然會大量買進貨物裝點國都,加上燈會一天的揮霍,這些商人還不賺得盆滿缽滿?”
“原來如此。”秦軻也沒去過唐國,只能是聽且信之。
半個時辰之後,商隊終於折騰好了那些壞掉的軲轆,換掉了那些病弱的牲畜,在清涼的風中,向著唐國國都進發。
秦軻眯著眼睛,望著長長的商隊隊伍,再看向那遙遠的前路,或許他找師父的旅途,就會像是這商隊一般,不知道要翻越多少山巒,歷經多少險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