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年都沒討上媳婦,你這刀難不成就不給我了?”
沈藏笑了笑,沒說話。
一旁根叔卻接過了話頭,笑著道:“你還不懂?這趟鏢,咱為什麼接,就是為你準備的。你爹已經跟媒婆談好了,等這趟鏢賺了錢,回去就能讓你當上新郎官兒!哈哈。”
石頭傻了眼,他可沒有想到這趟鏢帶他出來還有這樣的用意,明明自己還年輕,這就得討個婆姨管著自己了?
有道是好男兒志在四方,如今家裡多了個人,自己還怎麼行走天下?
他沒有提出異議,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位上過戰場的父親就根本不是個講理的人,只能是無奈地看著長長的佇列,隨便說點別的活躍一下心情:“爹,這趟鏢走完了能賺多少?”
“不少。”沈藏握著韁繩笑道:“本來我對接下這單生意也沒信心,結果老天幫忙,虎威鏢局的鏢頭人心不足,接了一單大的,去走那最險惡的‘同光道’,結果呢,錢是賺到了,可人也損失了不少,就連鏢頭也中了一箭,此刻怕是還躺在床上歇息呢,人家商隊這才選擇了我們。”
“是嘛?”石頭眼睛微微發亮,虎威鏢局一直是他們的對頭,兩邊相互搶生意搶了幾年,自家沒少落了下風,而現如今能佔到一次上風,雖說不上真是自家有多厲害,但也足夠讓他感到欣慰。
而他微微眯著眼睛,掃視了一下整支商隊,看向商隊之中的一輛板車,撇嘴道:“那車人好像不是商隊的吧?”
“哦,你說他們啊。”沈藏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道:“反正都是想去唐國,商隊也趕巧有空餘的騾子,就乾脆一起帶上了。都是行走江湖,多個朋友多條路,與人方便……”
“就是自己方便嘛!”石頭哈哈地笑了起來,“爹,我知道的,您沒少跟我說這句話。”
“小兔崽子,那你也得聽進腦子裡去啊。”沈藏翻了個白眼。
這裡距離官道已經很遠,附近都是丘陵,遠處山巒起伏,一座連著一座,這靠牛馬車輛硬生生軋出來的道路自然也不怎麼平整,不只是晃動,時不時還因為地上的石子狠狠地震動一下,導致板車上的人想睡沒法睡,只能是四處看看風景,閒聊著。
其中一位年輕人戴著防風的兜帽,抬頭看了一眼天光,知道已經到了正午,於是從包裡掏出一個小心翼翼保護著的布包,一點點揭開後,裡面露出幾塊淡綠色的綠豆糕。
只是,正當年輕人嚥了口唾沫,伸出手打算拾起一塊的時候,另一隻手卻先他一步,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年輕人愣了愣,眼前的綠豆糕卻已經不翼而飛,他趕忙轉過頭,一旁同樣戴著兜帽的人正在狠命地把那幾塊綠豆糕塞進嘴裡。
因為一次性塞了好幾塊,他好像還噎住了,滿臉通紅,捂著脖子,擺在他身旁的舊琴被他這麼一折騰頓時翻倒下來,發出一陣亂音,引得旁邊眾人抱怨連連。
這兩人當然是一路向著唐國而去的秦軻和高易水,這一路上,他們裝成四處遊學的學子進了商隊,只是唐國仍在遠方,估計這一路上上顛簸還是少不了。
但眼下……秦軻倒是無暇思考這些,他瞪著眼睛,也不管高易水那噎到快要翻白眼的樣子,雙手一下子提溜起他的領口,怒道:“高易水!你個王八蛋!那是我姐給我做的糕點,一路上已經被你吃了一大半,就剩下最後這麼一點,你還要搶!”
高易水“噗”地一聲,像是噴泉一般噴出一股綠豆粉末,總算沒在秦軻和綠豆糕的折騰下當場噎死,翻著的白眼也終於重新焦距起來,他咳嗽了幾聲,道:“讓我先喝口水,讓我先喝口水。”
“還喝,噎死你得了。”秦軻看著他那副樣子,心中的火氣倒是消了一些,一面哼聲坐了下來。
當然,給他遞水袋這事兒想都別想,這傢伙,實在太可氣了!
板車上另外幾人因為秦軻和高易水的這陣鬧騰,有些睏倦的眼睛也睜開了眼睛,紛紛皺著眉看向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