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他們靠過來了。
”船艙裡,家丁弓著背,低聲彙報道。
而後,一個聲音冷笑道:“不知死活。以為自建鄴大都而來便能為所欲為了?淹了我們安家良田無數,這口氣,我非要出了不可。讓這些自以為是的混賬士族看看,我們安家也不是好惹的!哼,淹我家的田,看我來把他們趕到水裡好好撲騰撲騰。”
秦軻的風視之術微微一收,對一旁的阿布輕聲道:“有人來了。”
阿布卻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呆望著面前的樓船。
只見,那高高的船舷之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立著兩人,一呼一吸之間都能感受到一股凌然不善的氣息。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單足在欄杆上猛然一蹬,如大鳥一般跨越了數丈距離,呼啦啦地向著秦軻等人的位置落了下來。
青州鬼騎正要從腰間拔刀,但高長恭搖了搖頭,後退一步,青州鬼騎同樣隨著他後退,秦軻和阿布就成為了最前面的的人。
這邊兩人剛一登上高長恭他們這艘船的甲板,那邊樓船的船艙內便走出了一位衣著光鮮亮麗的貴公子,縱然船上風聲呼嘯,他卻是不太應景地執著一把玉質摺扇,一面輕輕地敲擊著手掌,一面冷冷地居高臨下望著秦軻等人。
跟著他一同出來的,還有很多錦衣華袍的男女,貴氣逼人,儀態優美,能成為這位安家公子的座上賓,想來也一定是附近各大世家的紈絝子弟,女眷們則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對著大船指指點點,捂嘴輕笑,看起來竟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高長恭則聳了聳肩,早在這幾人出來之時就轉頭走去,風吹動他簡單束著的黑髮,他輕輕地道:“這裡交給你們了,如果可以,把那小子揪下來,帶到我面前。”
啥,把那小子揪下來?秦軻抬眼看著那“安家大少爺”,皺起了眉頭。
而那位安家大少爺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他的身上,而是看著那一閃而逝的高長恭的背影,眯起了眼睛,總覺得這個背影,在哪裡見過。
自己家門庭若市,見過的達官貴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一個熟悉背影有什麼奇怪?倒是這個人那副閒散的姿態,估計,這個人就是那個孫刺史了吧?
真想把他的脊樑骨都給打散了,再讓他灰溜溜地從這船上滾下去。
想到這裡,安家大少爺忍不住露出幾分笑顏,卻又很快地收斂起來,看著秦軻和阿布幾人,冷漠道:“再問你們一次,這船,你們讓,還是不讓?”
秦軻早就對這個人的態度有些厭煩,聽見他那趾高氣昂的話語,乾脆回了一句:“有本事自己來搶。”
極具震懾力的那根拍杆高高地懸掛著,樓船宛如一隻張牙舞爪的巨型海獸一般不可一世。而秦軻卻在這種時候敢於回頂,自然讓安家大少爺心中升騰起了幾分怒意。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雖然他現在攔截在這裡,可巨型拍杆這種東西還是不能亂用的。
本來只是要落一落人家的面子,如果說真動用了巨型拍杆這種大殺器,把人家的船打個七零八落,只怕到時候連他的父親也會不大好收場了。
所以,今天他本也沒打算使用這根拍杆。
兩位站在甲板上的人,是安家豢養的江湖中人,盡皆是氣血修行者,一人叫魚嘉澤,掌法犀利如刀,一人叫雲正,同樣身經百戰。
雖然相比較家族裡那幾位真正強大的供奉仍然還有不小的距離,可對付一個刺史的隨身人員,已經算是殺雞用牛刀了。
“行,有骨氣,但願你們待會兒也還能硬著脖子說出這句話!”隨著他手上玉扇一敲欄杆,他一聲大喝道:“動手!”
秦軻只覺得勁風撲面,那兩人果真已經動手!
從兩人撲上來的氣勢便能看出他們的實力應該不弱,甚至單論修為,可能還要在秦軻和阿布之上,應該是入了第三境,氣血滲透骨髓的境界,如若接下來潛心修煉,一旦突破了這個境界,便能宛如雛鷹褪去絨羽,化身蒼鷹,展翅高飛了。
然而當秦軻真正地跟魚嘉澤交上手之後,卻意外地發現自己並沒有當場落敗,反而在搏鬥之中,逐漸找到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一掌帶來的風聲飄過他的眉間,秦軻右手平伸,“啪啪”兩聲,擊打在來人的雙臂之上,卸開他的力量,接著,他從容地後退,出了一掌,跟魚嘉澤的肉掌對在一起。
一股力量從兩人之間炸開,秦軻再退,但魚嘉澤卻因此而不可能再貼上來。
魚嘉澤看著秦軻那過分年輕的臉龐,心裡震驚,一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