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不過秦軻的關注點卻並不在這蠶絲被上,他伸出手,緩緩地把蠶絲被掀開,一個女人柔美的面容就這樣顯現在他的眼前。
她的頭髮顯然是經過精心打理的,一頭如絲緞的烏黑長髮被服服帖帖地攏起來,盤著凌雲髻,上面一隻羊脂玉釵溫潤純淨,然而卻不及她那裸露出來的勝雪肌膚光潔亮麗。
細長的柳眉清麗之中帶著幾分嫵媚,緊閉著的眼睛睫毛欣長,微微顫抖如將飛未飛的蝴蝶。高挺的鼻樑卻卻絲毫不折損這張臉的柔美於秀氣,反而給她的臉頰增添了幾分英氣,嬌豔欲滴的嘴唇上抹著胭脂,紅得撩人。
秦軻沒敢再把被子往下掀,因為裸露的肩膀已經讓他知道這下面根本就是一絲不掛,兩團飽滿則在他放下被子之後重新斂入黑暗。
這大概就是山賊們劫來的女子了吧?倒真是個美人,只不過運氣差了一些,不過……又算是絕處逢生?畢竟有高長恭在。秦軻想道,不過砸門的聲音這麼劇烈,她是怎麼做到睡得這般香甜的?
秦軻想了想,伸手想去觸控一下她脖子上的脈搏,檢視一下她的在身體上是否有什麼問題,畢竟這山賊之中不僅僅只是普通的武夫,中間還暗藏著幾位修行者,就算他們的修為與自己相比較還要不如,甚至只能說才是剛剛入門,可要對一個弱女子做什麼還是不難的。
然而正當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女子的脖頸時,她卻睜開了眼睛。
房內火燭早已經在秦軻剛剛那一陣倒騰落在了地面,儘管它仍然倔強地燃燒著,可已經難以照亮太多地方。而秦軻俯身伸手,正好擋住了那最後一縷光芒,他的面容籠罩在一片陰影裡,手上滿是血腥,另外一隻手上的長劍仍然沒有放下,看上去十分可怖。
女子的神色驚恐了起來,她張嘴欲呼,卻只能是低低地發出幾個如老鼠一般輕的聲音,秦軻卻有些驚慌失措,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對著她道:“噓……”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讓她說話,其實不管女子叫與不叫,反正門外的山賊也知道他在裡面,能有什麼區別?
只是他忘記了手上的血跡,當他把滿是血腥味的手捂在女子的嘴上,那股濃烈的味道險些沒有把這躺在床上的“未來壓寨夫人”給衝得暈厥過去,在秦軻這一聲噓聲裡,她不但沒有平靜下來,眼神之中反而越發慌亂與恐懼。
不過秦軻也發現她似乎是喊不出來心想這難道是個啞巴?他心思略略平靜,放開了手有些緊張地道:“別怕,別怕,我不是山賊。”
但顯然這種話語並沒有什麼說服力,女子的睫毛顫抖著,眼眶溼潤,竟然像是快要哭了。
秦軻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但他在這種時候也不知道做些什麼才能安慰她,轉頭四顧了一下,伸手就把地上的燭臺收拾了一下,撿了起來。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頰,那張年輕得甚至有些稚嫩的臉頰完全展現在女子的面前。
儘管他的手上仍然有著凝固的鮮血,右手還握著鮮血淋漓的長劍,身上那與山賊格格不入的衣服加上那張顯得有些怯生生的臉證明了他的身份,女子看著他的模樣,漸漸平靜下來,只不過眼神之中的恐懼仍然久久不散。
少頃,她櫻唇微張,聲音軟糯無力:“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