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結交了不少朋友,更是長了見識,他想到了又胖又碎嘴的小千,看似沉穩實則脾氣火爆的大樓,還有十分謙恭卻隱隱有一股子霸氣的阿布……
和他關係要好的都是窮苦人家出身,跟秦軻的身份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想到在建鄴大都裡四處遊蕩,一起吃肉包子、聽書、打架的光景,他竟傻傻地笑出聲來。
然而,笑容在他臉上逐漸收斂。
風視之術仍然在堅強地發揮著作用,但相比較之前,他卻聽見了一個並不怎麼和諧的聲音。
那個聲音沉重,有力,似乎帶著幾分怒氣,而當它在地上游動時帶出的風聲,讓秦軻感覺一股子從腳心到頭頂的寒意。
相比較先前那些鳩璃,這條蛇的吐信顯得更加有力,也更加狂暴。而那種遊動發出的摩擦聲,絕不可能來自一條寬不過兩寸的鳩璃。
秦軻退了兩步,立即轉身向來時的路狂奔而去,但他跑了幾步才想起來,自己是因為沒有辦法跳上那三丈高的洞口,才會選擇往這深處走的啊……
既然背水,那麼除了一戰,他還能有什麼其他辦法?
他一手握著火摺子,高高地舉了起來,另一隻手上,沾滿蛇血的匕首已經橫在了胸前。
這是師父留給他的匕首,鋒利得讓人看不出它究竟是什麼材質鍛造而成的。
結果等他看清了微弱的火光下,一條立起來足足有一人多高的龐大鳩璃時,他差點沒把手中的匕首抖出去。
“我……去你娘……”秦軻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罵道。
這條鳩璃絲毫沒給秦軻思考和躲閃的機會,直接張開血盆大口撲了過來,它那兩顆兒臂粗細的尖牙簡直像兩柄鋒利的短劍一般。
秦軻一聲悶哼,慌忙避開毒牙的撲咬,狠狠地往另一側的巖壁撞了過去。
可還沒站穩腳跟,鳩璃巨大的蛇尾像一根倒下來的老樹幹似的掃了過來,他腳尖點地,高高地騰空而起,這一兩招之間,他已經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條鳩璃,也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它陰冷目光中的憤怒與兇殘。
他這才明白過來。
“這些鳩璃,該不會都是它的娃吧。”秦軻生死一線還不忘嘟囔一句。
一邊趕緊用手中的匕首擋了過去,隨著手臂猛一發力,鳩璃噝噝一聲,一顆藍幽幽的毒牙在空中旋轉了半圈,帶出了一道黑紫色的毒液,毒液噴射而出濺落石壁之上,頓時整個不大的空間裡充滿了腥臭刺鼻的氣味。
而秦軻也在這一瞬間,看到了鳩璃斷掉毒牙的地方,似乎隱隱還有幾根如倒刺一般直立著的細小毒牙,黝黑如墨。
這隻鳩璃化妖了!
所幸它並不像葉王陵墓裡的那條獨角大蛇那樣難以對付,只是現在他身旁沒有王玄微,沒有黑騎,沒有高長恭,只憑他自己一人的力量,凡事還要多加小心才是。
能在毫釐之間,削斷鳩璃的一根毒牙,原因之一是因為他手上的匕首足夠鋒利,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當他面對鳩璃撕咬的那一刻,早已察覺到了它宛如迅雷而至的速度,不知為何,他鬼使神差地就把它當成了木蘭的戰刀,彷彿本能般地做出了接下來的一系列反應。
雖然他在木蘭的“殘暴訓練”之下遭了不少罪,但顯然木蘭所教的精髓已經以一種最直接,最野蠻的方式刻進了他的骨脈之中。
而鳩璃失了一顆毒牙,顯然變得更加狂躁起來,但畢竟是一條已經化妖的鳩璃,或多或少超越了冷血動物的思維和智慧,它歪了一下腦袋,感覺到面前的這個人類似乎有些危險,不是那種能夠隨意殺死的存在,於是它緩緩地蠕動著身子,盤起了巨大的蛇陣。
秦軻的面前很快堆起了一團足有一丈之寬的蛇陣。
“這……這得有多大的蛇膽啊。”秦軻感慨一聲,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