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再緩緩地將身子開啟伸直,儘量平伸向前,再彎曲,再伸直,這麼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笨拙的蠕蟲。
其實這一系列的醜態或許只幫他掙脫了一丁點的蛇纏,但這就足夠了,他終於摸到了匕首,猛地從地上拔起,隨後將整個氣血充填到了右手手臂、手腕,甚至是每一根手指頭,然後,他狠狠地把匕首刺入了鳩璃的喉嚨……
鳩璃身體猛地一震,鮮血噴湧而出,濺了秦軻一臉,所幸這些蛇血似乎沒有見血封喉的恐怖功效,情況危急,他當然也沒有時間去關心蛇血的毒性或腐蝕性問題。
他只是再度發力,手起刀落,匕首雖短,卻足夠鋒利,一聲利刃破風的尖嘯聲之後,鳩璃的頭顱旋轉著在空中打了個轉,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許久,鳩璃龐大的身軀仍然保持著生前的態勢,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
秦軻卻是鬆了一口氣,隨即撤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好像一隻已經被纏繞致死的獵物一般,耷拉著腦袋道:“唉,真不容易……”
又休息了好一會兒,他才用雙手開始扒拉起鳩璃無頭的身子,略微有些辛苦地把自己從蛇纏之內抽身出去。
這一系列事情做完之後,秦軻一下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他舉起雙手放在眼前,雖然周邊還是一片漆黑,但他能明顯感覺到雙手和臉上的腥臭黏膩,他知道鳩璃的血液和毒液肯定都沾上了不少,或許過不了多久,他還是會死在這裡吧。
結果躺著歇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秦軻猛地一躍而起,驚訝地發現自己好像完全沒事兒人一樣,心中不禁疑惑起來,他摸索著在地上找到了剛才掉落的火摺子,點亮之後開始仔細地觀察起周圍的情況。
鳩璃被切斷的頭顱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甚至如果秦軻走近去看,它還會張嘴咬住這個殺死自己的傢伙。
老人們都說蛇的身上附著在山中死去的遊魂,一時半會兒不會死透。秦軻也十分熟悉它們的這種特性,不會貿然地走去欣賞自己的戰利品。
不過他還是有些相信老人們的話,遠遠地朝著那安靜的蛇身雙手合十拜了拜,輕聲說道:“對不住,對不住,知道您老一定活了不少年頭,只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老這回捐了蛇膽,下輩子再投胎……呃,做條神龍!對……神龍。”
想到葉王陵墓中驚天一見,想到神龍那令人歎為觀止的如山嶺一般的身軀,秦軻覺得自己的這番祈禱真是無比虔誠。
秦軻咳嗽了一聲,發現自己手臂上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出現了一些若隱若現的暗黑色藤蔓花紋,他連忙抬頭看向了蛇妖身上與之相似的花紋,心裡頓時好像打起了鼓一般,也不知是福是禍。
只是到底沒伴隨著什麼樣的痛苦,他勸說自己道:“或者,這條鳩璃常年吃素……一心向善……”
秦軻撓撓頭,覺得剛才那個想置他於死地的蛇妖實在算不上什麼一心向善的主,索性不再多想了。
一顆冰涼的蛇膽帶著腥味被他用匕首切了下來,竟有他掌心那麼大,反正已經沾滿了蛇血,他也不再顧忌什麼,直接用肉掌捧著那顆蛇膽,觀察了一番。
這蛇膽看上去很像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墨綠色的,如果不是沾滿了黏膩的蛇血,真能媲美任意一件珍貴的宮中藏品。
或許是窮人家孩子的心理作祟,他剛邁開腳走了幾步,又轉回頭,然後彎下腰,把整條鳩璃的身軀給背了起來。
既然鳩璃的毒血都不能讓他怎樣,待會兒到了上面和小黑一同來點加餐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