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該如何應對了。
秦軻看向對面騎著戰馬穩坐中軍的孫青,看他仍然是那一副冷漠的表情,雖說兩人遙相而望,但怎麼著都覺得他是在居高臨下看一群渺小的螞蟻。
秦軻皺了皺眉,覺得心裡不大舒服。
其實他還記得那天,自己和阿布兩人被圍困之時,孫青是如何幫他們兩人解圍的場景,只不過對於孫青而言,他的出手,僅僅只是在維護太學堂的尊嚴,而非看在同窗的情誼上,所以秦軻倒很難對他生出什麼報恩的感情。
不過眼下竟要與他面對面地打上一場了,他還是覺得分外古怪。
想到自己辛苦從木蘭的教導之中學會的那四式“七進劍”,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是否能在孫青的手下多支撐幾個回合?
至於軍陣變化、戰局推演,秦軻只能望洋興嘆,他知道自己是個十足的門外漢,一點幫不上忙的。
不光是在太學堂裡學習時日尚短,而是他本就對此不甚有興趣,要讓他來臨場指揮,只怕是會越幫越忙。
他看向阿布,阿布同樣也皺著眉頭,可以看出他和小千兩人此刻心中都不怎麼平靜。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平日裡對於軍陣戰局的推演都算是紙上談兵,這樣大規模的對戰他們還是第一次接觸,而且城樓上還站著坐著那麼多荊吳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想到這裡,他們的手心就忍不住冒汗。
“阿布!”秦軻喊了一聲。
阿布轉過頭去,看見秦軻用力地錘了一下胸口,然後握拳舉起了右臂,一直舉過頭頂。
他臉上表情舒展開來,不知為什麼,心裡的壓力似乎一下子小了許多。
“沒事的,沒事的。”他輕聲地對自己道,而這時,開戰的號角終於吹響,整個場上兵甲摩擦和馬蹄踏地的聲音逐漸密集和清晰了起來。
秦軻張了張嘴,他對阿布說的話幾乎一瞬間被兩軍衝鋒的聲音所淹沒了。
縱然雙方的人數加起來不過是千餘人,但當這千餘人相互結成了陣形,手上握著盾牌與長木杆衝鋒的那一刻,秦軻眼前好似是一片千軍萬馬,宛如一線大潮般隆隆地捲起場上的沙塵,隨後一聲轟然巨響,無數盾牌與盾牌撞擊到一起,軍士們的齊聲怒吼衝上雲霄。
這些聲音在他的耳畔盤旋,迴響,鑽入他的鼓膜,敲打著他的心臟。
他的血液沸騰起來,城樓上那些達官貴人的笑聲早已經無關緊要,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感覺整個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一切。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困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
僅剩的力氣只夠他去握住腰間那柄訓練用的戰劍,他拔出了它,感受著它地重量,好像除了這樣東西,再無其他的倚仗。